转眼到了睡莲怒放的时节,经过几个月的调养湘萍已然痊愈就连额上的疤痕也在祈祥送来的舒痕霜滋润下变得细微不可见。
风祈天命礼部择了吉日为湘萍行册封礼,待到礼成再正式迁去玉菡宫。待到册妃礼当日天还未亮庆鑫宫中已热闹忙碌起来。宫人们各司其职,出来进去忙碌不休。册妃之礼非比寻常,按规矩,受封妃嫔应先到太庙行礼,再到良仪殿接受皇后训诫,待到颁下金册金印才算是正式完成封妃之礼。
小朝一早便侍奉湘萍梳妆,先用紫荆花水给湘萍敷面,待湿润适度才开始上妆。先抹一层极浅极淡的胭脂,再用细白珠粉轻轻罩之,一点点晕散开,看上去好似天空中的一抹烟霞。
待到小朝化好飞霞妆小夕已捧着册封所穿的吉服侍立一旁,这是风祈天登基以来第一次册妃礼又得皇后百般叮咛,仅着一件册妃的吉服便费了江南百余绣娘三个月的时间。待到吉服层层展开,一只五彩凤凰呼之欲出,令人啧啧称奇。
小朝取来八翅赤金双凤金步摇为湘萍戴上,凤尾坠的三缕珍珠颗颗圆润剔透,插在云鬓间令整个人都顾盼生辉起来。
湘萍看着镜中珠光宝气的佳人一时竟不敢相信是自己。
“娘娘天姿国色再加上今日装束,待到参见帝王时皇上定以为是玄女下凡呢。”小夕赞道
湘萍微微一笑,将耳间的玛瑙耳坠扶正淡淡道:“走吧,别误了吉时。”
此时天色已大亮,湘萍搭着小朝小夕的手出去。台阶下站列着喜庆的仪仗队伍,正中停着辆百鸟朝凤锦绣云盖车,因华盖四角坠有镂空存珠金球,有风过时,一阵“铃铃”作响,清脆悦耳之声沿路洒向太庙。
待到湘萍由太庙回宫到良仪殿已是正午,帝后早已端坐上位,阶下妃嫔也已列队恭迎。宽阔良深的大殿中央,帝与后并肩而坐,面上皆是微笑。
湘萍搭着小夕的手步下鸾车,汉白玉台阶上的红毯直铺向玉殿深处,踩着绵软厚实的赤红金毯整个人也都有飘飘然的感觉,头上戴着的金步摇更在举步之间摩挲有声。湘萍就这样带着光影走进大殿,一室的光彩因为她的出现而消退。
礼仪太监宣布吉时到,湘萍俯身向帝后行三跪九叩大礼,简郡王做为册封使宣读六页金册赐文,再由皇帝手中亲自结果妃子专用的金印,一并交给湘萍,湘萍再次叩拜帝后这才算完成授印的仪式。
皇后朝服正坐,按礼要说几句教导之语,扬声道:“辰妃孟氏,今册你为一宫主位,望今后修德自持,和睦宫闱,以昭示其他宫妃位表率。”
“臣妾仅承皇后娘娘教诲。”湘萍垂首恭谨答道
“来人,扶辰妃娘娘上座。”风祈天醇厚的声音从上传下来,一身簇新的龙袍,显得修眉峻目格外精神,连面上带着的笑意都暖如春风。
许是跪得久了许是身体尚未完全恢复,湘萍起身时突觉眼前一黑险些向前倒去,幸好小朝扶得及时才站住,但捧在手中的金册金印却已然落地。湘萍心头暗叫不好今日刚刚册封便于庙堂失仪,恐怕将成为有心人的话柄。
风祈天急步走下殿来亲自扶过湘萍柔声道:“伤到没有?”
“没事,不当紧的。”湘萍笑道“皇上还是上座的好。”
风祈天点点头扶着湘萍上座,一时之间皇后与湘萍分坐皇帝两侧,小朝捧着金册金印立于湘萍身后。
待到湘萍在鸾座坐定一殿妃嫔齐声道贺,满殿盛装丽服的韶华女子,无论心底是否愿意,面上都是笑靥如花,明媚几许。
“妹妹今日册封相比废了不少精神,本宫瞧着面上都有困乏之色,不如早些回宫歇息,晚间还有晚宴贺你封妃之喜是不能缺席的。”皇后温言道
“皇后娘娘此言差矣,辰妃妹妹是在鬼门关绕过的人今日大喜又岂会精神不济,想必是方才在太庙冲撞了冤魂吧。”荣妃漫不经心的说道
湘萍微微瞥了一眼德妃,眸光中似语“这是你的新爪牙?”
德妃掩口一笑也挑衅的看着湘萍似在说“一个如此美艳又如此得帝王心意的人,怎会不遭人嫉妒?”
荣妃此言一出殿上气氛立刻尴尬起来,皇后面上自是有些不自然,风祈天却是怒气骤起,他本就不愿提起湘萍遭人迫害之事更何况今日是受封的大喜之日,正要开口申斥却被湘萍按住。
“还是皇后娘娘想的周全,臣妾病体初愈身子劳乏,便先行告退了。”湘萍微微一福带着小朝小夕在众人艳羡、嫉妒、愤懑的眼光中离开。
湘萍一脸冷寒的回到玉菡宫,连侍奉左右的宫人都不由小心起来。“小朝、小夕留下,剩下的人都出去。”
“是”众人齐应一声迅速而又秩序的退出殿外
“把本宫的绣鞋脱下来。”湘萍冷声道
小朝一愣立刻跪地轻柔的将湘萍的绣鞋脱下,一片鲜红印在雪白的缎袜上“娘娘,您流血了”小朝失声低呼
湘萍夺过小朝手里的绣鞋,施力将隐匿其中的银针拔出银针足有一寸多长,是专门用来缝制绣鞋的。湘萍看着犹带鲜血的银针半晌突然冷冷笑道:“果然是心思细密,给本宫查清楚这只绣鞋都经过了谁的手,既然嫌日子过的太清闲本宫就陪你们斗一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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