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焕起身打着招呼,“是秦观啊,怪不得我今天过来都没有看到孟光,到底是父子,就是要比别人亲近许多。”
孟光果然没有开口叫他爹,悄悄喊了一句叔父,叫了陈默一声娘,乖乖地挨着她坐下,秦观难掩得意,“哪里,我家夫人和孩子承蒙将军照顾,这份恩情本官会谨记于心的。”
曹焕有几分难堪,他今天穿的文衫,手下意识在佩剑的地方摸了一下,然后说,“如此,我就先走一步,不打搅秦大人一家团圆的好时光。”
秦观做个请的动作,和他错身而过。
看他渐渐走远,她待起身送送曹焕被孟光一把拉住裙摆,“娘,肚子饿了,咱们吃饭吧。”
陈默的目光由他的小手移到秦观俊美的脸上,微点头,“好。”
吃了饭该安排秦观的住处,因为宅院不大,除了孟光的老师曹先生的小院子和下人住的地方,只有一间主屋和两间偏房,一进一出的格局,院里栽种着葡萄和胭脂花,景致房屋都很平常,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陈默把房间让给他,自己准备到孟光那里对付一晚。
帮着铺好床,她提上灯笼就要离开,秦观叫住她,“我以为你看到我,会说些什么话,你又为什么不说?”
“早点休息吧。”她收拢领口,迈出房门,一手帮他掩上半扇门,她这样的态度,自然得叫人没有办法起疑,秦观不是特别看重脸面的人,有时候甚至愿意放下身段,陈默行事越来越让人琢磨不透,这不是他最初预见的结果,见她已经走出一段距离,秦观提高声量叫她的名字,“阿默。”
以前亲亲热热的时候,即使带有欺骗,叫一声阿默也是荡气回肠,他丝毫不觉什么叫物事人非,走上前两手就搭在她肩头将她转过身面对自己,“夫妻哪有隔夜仇,你心里有什么不痛快你可以说给我听,我知道这几年辛苦你了,你怨我那天没有赴约,但那是有原因的。曹焕这个人还是少接触为好,当初就是他在路上拦着我,硬把我的路程拖上一天,所以你生孟光的那些事,我一点都不知道。”
她看看搭在自己肩上的养尊处优的一双手,而自己的两只手都因为头一年亲自到佃户家里帮忙收成渐渐形成的茧子,她在自己拼命挣扎的时候,他远在京城衣食无忧,生孟光的那一晚,已经不用再提起,她相信若他要找自己没有理由需要等到四年以后。
陈默拿开他的手,微笑着看向他,“过去的事我都忘得差不多,以后你不要再提了,免得以后你我难堪。”
她在这里对京城的风声还是了解一些,听说他新看上的女人早已给了生了一个女儿,相信现在肚子里的,应该是一个儿子,她不担心秦观能把孟光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