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年北方大户跟陈家提亲,聘礼是秦家的数倍,希望迎娶陈家的二小姐,有婚约的陈默躲过宫里的三年大选,然后不到一月,京城的秦家又一次上门提亲。
陈默这次的婚轿刚出江都的城门,有人拦住轿说退亲。她只说,下一次要一座金矿才肯出嫁。过了大选的年头,陆续有几家提亲,陈家都应下,细细挑选,其中仍旧有秦家。
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其实不是那么愉快的,他对她的第一眼印象,甚至也可以说不是那么好的。
初夏时节,天却已经很热了。他百无聊赖地逗着一只鹦鹉,等着那个手段过人的未婚妻出现。幸好这个女子跟一座金矿等价,否则以他的性格,根本不可能等上她一个时辰。
这就是江都的大户陈家,今天一大早就人声鼎沸,远在江南的和嫁到京城的陈家小姐们都赶了回来,婶娘们也坐满了堂屋,叔伯辈的也互相通着消息。
陈家老爷的大夫人最后一个出来见客,她虽然比不得其他姨夫人的美貌年轻,膝下也并没男丁所出,但是依仗着女儿,她在陈家的地位也无人可动摇。
说起秦家退亲就是笑话一桩,新娘都到了新郎府上,秦家却派人站在秦府门外对她说要退亲,让她连秦府门都没有进去过。那年京城大半的人都亲眼看到那顶花轿是怎么迎过去,又怎么被退回来的。
这是四年前的事了,整整一年,除了往常那几家,再没有人来提亲,哪知道秦府后来又再次派人来重新提起婚事,并拿出比上次多两倍的聘礼。
今天是三年之期,未免四年前的闹剧再次重演,陈老爷说什么也要守着把婚事给办了。
陈家老爷示意众人安静下来,他冲坐在自己身边的年轻男子笑了笑,“默儿出去了大半年,今天终于回来了,你们这对未婚夫妻见个面,后天就把喜事办了吧。”
秦观的容貌出众,只是眼神多了点深沉,确切的说,像一匹狼,很贪婪的眼神,不过他温和的气质,恰好掩去了这种犀利。
陈家老爷吩咐下人把菜上齐了,他算算时间,对陈夫人说,“不出意外的话,默儿也该回来了,你快让下人出去接着。顺便把她不喜看到的东西撤下去。”
过了会儿,外面一声接一声的喊了进来——“二小姐回府了!”
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陈府的喧嚣,等了不到一盏茶,着广袖长裙的陈默从门外走了进来,烈日下她的步伐从容不迫。
陈老爷欣喜地喊了声,“爹的好默儿,快过来让爹看看。整整半年哪,你居然都不给家中捎一封信。”
陈老爷没有察觉到动静,仍兴奋地说,“这位就是三年前跟你定亲的秦少爷,你这次回来就别走拉,先把婚事办了。”
她冷淡地开口,“婚事再说吧,爹,吃了饭以后,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谈谈,是事关姐姐的。”
她从秦观身边擦身而过,留下若有若无的清冽气息,看她的外表不是那么冷,可是她的气息却是这么的冰冷无情。
陈默拿筷子夹菜的动作,都要比别人多点端庄,白皙的指头稳稳持着青玉色的长筷子,从不轻佻的勾起,但是就是这么拘谨的动作,由她做来居然也那么好看。
秦观仔细观察过,她几乎不吃肉,也不贪食,喝了半碗粥加一叠青菜,她就放下了筷子,好象她吃东西只为了填肚,而不是贪婪享受,连这样最平常的享受都克制着的人,也实在不像个女人。
她先下的桌,很有理的告退,说是要到帐房核算一下今年江南这边蚕茧的收成,陈老爷一副欣慰的表情,看得秦观越发不能接受。退亲,他还是想要退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