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旬连忙说不要,“你别叫她,这姑娘不喜欢我,别让她觉得烦恼。”
她低下头看看他,陈子旬担心的口吻她还是第一次听到,“哦。看来二哥是真的喜欢这个李姑娘了,既然喜欢那就向李家提亲啊。”
“你二哥是没有功名的浪荡子弟,虽然出身富贵,但是陈家将来却是你的。我不能给她很好的照顾。”
他从来都自信满满的神情现在终于多了一丝凝重,却还是勉强笑着,“你快告诉我她在里面做什么,有没有人跟身边。我很久都没看到她了,也不知道她现在好不好。”
“她在绣东西,看起来过得还不错吧,身边没有别人在。”
陈子旬说,“那你下来吧,我知道她过得好就放心了,能不能见到她不是那么重要。”
她答,“那你慢点蹲下。”她刚刚在地上站稳替陈子旬把灰尘拂去,一个管家模样的老头儿拿着木棍从后门跑了出来,指着陈子旬就骂,“大胆淫贼,好啊,上次没把你逮着,今天又跑到这里偷看我家小姐来了,居然还带个丫头来放风——”
一边骂骂咧咧一边追了上来,陈子旬早有经验,“快走!”他拉着陈默就往后跑,任那老管家在后面追得老腿打颤,小时候也遇到过这样的事,只要跟着陈子旬出去就会遇到,儿时那欢快的记忆,深深的巷子里槐花的香味好象又回来了。
两个人在七拐把拐的弄堂里把人甩掉,气喘吁吁的同时,又一起大笑,“二哥,下次再说这样的事之前,你可不可以跟我商量一下啊。”“商量也来不及啊。还好你的喘病没发作。你不知道,那老头子上次把我追得够呛——”
陈默止不住笑,“要是在以前,爹要知道你跑出去一整天就为了偷看人家姑娘,肯定又会在暗房里好好打你一顿。”
他的笑容突然就显得愁苦起来,“可这次我是认真的。不过她看不上我,二哥我不想强迫自己放弃,但是事与愿违。”
陈默看出他有点失落,这个哥哥比谁都放任自己,现在也知道什么叫做相思苦了。本来是想调笑几句,可是想到自己也正在渡情关,对陈子旬的苦闷,她才稍微了解一些,“二哥,功名是可以考取的,至于家业,如果你更需要的话,我是不在乎的。我都已经成亲了,二哥也该娶妻生子拉。”
陈子旬有些丧气,摇了摇头,修眉拧紧了,“那倒不用。娶妻生子这种事,因为我不用当家,所以不用牺牲自己。可惜遇见喜欢的,但她根本就不正眼看我,有一次我鼓起勇气上前叫她的名字,她全当作没有听见。”
“二哥。”陈默试着安慰他,“大概是她真的没有听见。做为男子的确应该有自己的天地,二哥再不愿意也要强迫自己做一些事。宫里缺了一个画师,二哥要是有意的话,我可以跟小舅舅说说,让他在皇上面前举荐你。”
他偏着头似乎很认真地想了一下,为了一个人,这个只喜欢放任的哥哥也开始考虑他的功名,即使他犹豫了片刻,但他还是答应了,“那好吧,在宫里谋个差事也好,虽然只是皇上的画师,幸而胜在名声好听。如果我能得到皇上的重用,那时候你就陪我一起上李府提亲。”
“那就说好了,我就等到二哥功成名就娶妻生子的时候再跟你道贺拉。”
“我会的。”伫立在梧桐花下,被细碎阳光的照耀着,陈子旬的眼神格外清亮,秀致的面孔神采飞扬,爱一个人,让他是这般的意气风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