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观来回走动,在宫门外等了一阵才看到陈默的身影,纤细柔弱的她捧着一个包裹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你要见皇上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他着急之下语气有点坏,“也不知道你这样的状态见了皇上会说些什么,皇上这个人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
她低着头答,“我把我想说的都说了,本来就没想着活着走出来。可惜皇上贪心又懦弱,想要杀我又碍于你不敢动手,我竟然把陈如送到这个男人的后宫,我不恨你,也不恨皇上,我只恨我自己。”
有气无力,声音也是沙哑的,几句话里鼻音浓浓的,秦观提着灯笼走到她跟前,陈默才抬起头来,眼底没有泪水,只脸色稍微苍白一些。
“回家吧。”他想说几句安慰的话,但到口却只有这短短三个字,伸手过去的时候,陈默的肩膀微缩,秦观眼一暗,轻轻的半强硬地揽住她的肩头,手心传递着温暖。尽管这暖意有掩藏不住的刻意,但好过没有。
送陈默出来的内侍追上来说,“秦大人,往后这里可不是你夫人可以随意走动的地方,皇上说今日的事就当没有,但以后就算是大人求情,皇上也不会再心软。”
秦观回头看他一眼,仅仅是淡扫一眼,却让内侍有种脸都被刮疼的感觉,眼神里的冷意,让他的后背汗湿一片。
陈默在回去的路上一直抱着包裹不撒手,秦观说帮她拿,陈默埋着头不肯,到家后李氏身边伺候的下人让他过去一趟,秦观也回绝了,陪着陈默回房。黑暗里面她不要他扶着,纤细的一个走在回廊上,轻忽得好象一阵轻风就可以吹走。
她进了屋,还抱着那包东西,衣裙都没有脱就窝在被里,秦观点上灯笼,让下人送来一碗稀粥,他坐在床头轻轻掀来被角,对那个窝成一团的人说,“起来吃点东西吧。”
陈默也听话,他叫做什么就做什么,坐起身来张嘴让他喂,秦观吹了吹勺里的粥送到她嘴边,吃了一两口,她倒下去,脸色苍白,捂着肚子,小声地喊疼。他放下碗,伸手把她抱在怀里,修长的指尖抹掉她额头上细密的汗珠,细致的眉蹙在一起,他就一遍一遍地用手指去抚平,难得耐心。
过了会儿好象安静了下来,也不喊疼,秦观仔细看看,原来她已经睡着了,手里还抱着东西,他小心地拿开,将她放下去,盖上了被褥,借着光亮秦观看清她眼睫底下的一圈阴影,应该很多天都没有休息好吧,他起身吹灭了灯笼,挨着她睡下。
半夜的时候果然不安分了,陈默喊冷,他开始没有听清楚,因为她几乎是在喃喃自语,但她窝在一边簌簌发抖,秦观翻身将自己的被褥盖到她身上,把灯笼点着叫来下人让他们立刻去请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