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女人一脸傻愣,她又比划了一番:“就是跟我呆在一起的那个女孩,高高瘦瘦的,长的很漂亮的那个?”
女人低下头,心里也明白是自己害的她们错失了逃走的最佳时机,抿着唇,表情有些愧疚地说道:“你们昏迷了以后,就有人将那女孩带出去了,我也不知道她被那些人关在什么地方了,只知道,上了岸之后,只有一部分人被带上来了,剩下的都还在船上,我听其他人说好像是要开往另外的地方卖掉,我没有看到那个女孩被带上来。”
安雅盯着女人的视线瞬间僵硬。
在她被所有人抛弃之后,最痛苦最难熬的时刻,是黛宁和她相互扶持,这个和她只相识了几个小时的女孩子,鼓励她,为她打抱不平,患难时刻对她不离不弃,比任何一个亲人都要关心她……
粉白的唇抿的死紧,木然呆滞的表情下,是揪着衣襟止不住颤抖的手背。
“你不要难过了,那女孩很勇敢,我相信她会没事的,你还是先带上这面具吧,过一会他们就要来带人了,动作慢点的会被打骂的。”
安雅转过脸,这才发现女人穿的衣服和她的一模一样,全是青紫色的吊带上装,下身是网袜热裤。
见安雅表情突变,女人连忙挥手解释:“你放心,你的衣服是我帮你换的,这是他们要求的,所有被带来的女孩子都要穿一模一样的衣服,还要带上这个蝴蝶面具,他们没说拿就不能拿掉。”
安雅接过女人手中的红色蝴蝶面具:“你知道这里是哪儿吗?”
“这里是英国伦敦的一个小镇,叫什么名字我也不知道,我们在这里呆了一天一夜了,那些人说一会要来接我们去个地方。”
英国伦敦!原来她已经出了境,漂洋过海来到了这么远的国度,接下来等待她的会是什么?被贩卖?做奴隶干活?
那,这辈子还有可能回去么?
还是,就这么妥协了?答案当然是否定的,一直都深信是人选择了命,而不是命选择了人的她怎么能够就这么轻易认命,她不能伤春悲秋给自己泄气。
抹了一把脸,安雅站了起来,将面具戴上,眼下,她要做的是,看准时机自找出路。
“起来,所有人都上车。”
大门被拉开,两个男人站在门口,凶恶的对着一屋子蹲在地上的女人指手画脚呼喝起来。
动作慢点的,免不了一顿拳打脚踢。
一群着装一模一样的女人带着各色的面具被赶上了一辆密封式的车厢内,沉重的车厢门被粗鲁的关上,隐约还能听到外面上锁的声音。
车厢内黑沉沉一片,除了女人们嘤嘤啜泣的声音之外,就只剩下车厢最上头一扇用铁栏杆围着的小窗内透进的一丝泛着橘红的光线。
是夕阳,太阳要下山了,夜幕就要降临了。
出了一层薄汗的双手紧紧的绞在一起,安雅蹲在角落,心头的不安越发的强烈了。她深知,夜晚对于一群被贩卖的女人来说,面临的将是无法预测的黑暗和恐惧。
车开了大约半个小时之后停了下来,车门被打开,男人照样像对待牲口一样的态度将她们赶下车。
出现在她们眼前的是一栋摩天大楼,而她们所在的位子是大楼的偏门,很僻静,没什么人。
门口站在一个穿着西装打着领结约莫四十多岁的英国男人,瞧见她们到达,松了一口气,随即上前与其中一个男人利索的交谈了几句,便带着她们从偏门进去了。
女人们被威胁了不准开口,否则就会被崩了脑袋,吓坏了的她们没有谁敢不听话。跟在男人的身后,安雅看的出,这个英国男人十分谨慎,一路上不仅避开了人多的场所,甚至连电梯都省掉了,直接走楼道口偏僻的楼梯。
她们没有上楼,而是下了地下室,一群女人被带到一间富丽堂皇的房间内,男人出去之后,便换了几个差不多年纪的老女人进来,她们手里捧着着各色鲜亮的衣裙,根本不给她们说话的机会,一进门就强行按着她们开始化妆换衣。
从头到尾,这些女人都没说过一个字,只是一板一眼的动作着。
从这一路上看来,安雅基本已经确认了几点,这地方必定是什么高级会所或者酒店之类的,而与这些违法犯罪的人贩子勾结必定不为外人所知。
且看他们言行谨慎,必是受过训练的。
把她们抓到这么华丽的地方,做奴隶干活是不大可能了,那么就只有贩卖了,而且是秘密贩售。
一想到黛宁曾经说过那些变态富豪的特殊癖好,她就忍不住一阵头皮发麻。
还在想着,肩头就被一股蛮力抓了过来,脸上的面具被扯了下来,面前的老女人拧着眉头,眼神格外的严苛,在她脸上每寸地方都细细扫过,那模样让她想起屠宰场里那些屠夫在挑选最肥壮的畜生下手宰杀。
没有发呆和思考的时间,老女人拿着化妆品,开始在她脸上作弄起来,完了之后又在一大堆衣裙中挑了件大红色的露背连身短裙,四肢全部暴露着,胸和臀都只是‘岌岌可危’的包裹住,准确来说,这一堆衣服中,还真没有包住四肢的。
全部女人都折腾完毕之后,站在门口的男人掐准了时间进来与这些老女人换班。
他审视的瞟了一圈房内所有女人,确定毫无失误之后才满意的拿起腰间的对讲机,干净利索的用英语说了四字:“准备开拍。”
安雅隐约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但是一从这男人口中说出的那串英语,她还是忍不住打了个战栗。
开拍?要将她们这一帮女人当货品一样拍卖掉!
喉头陡然间像被什么东西梗住,干涩的难以吞咽。
周围几个听懂了的女人开始安静不住了,叫嚣的有,嚎哭的也有,这是一个被控制被编排的命运,从她们被卖上船的那刻她们心里就有数了。
但是真正面临这一刻的到来,还是没有人能承受的住这样的打击,她们在为自己的命运做最后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