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喜欢的人面前撒谎会不自然的别开视线,闻香此时做的正是这样的事。陶子硕没有问什么,只是侧头让她取下那片叶子,还是很享受的样子。闻香抬起捏着手绢的左手,在陶子硕的发上拍了几下,桃红色的手绢散开了,遮了他大半张脸。
“哎呀,瞧我这记性!”闻香做出才发现自己手里拿着手绢,还去为陶子硕去树叶的神情,“爷,香香已经取下叶子了。现在月亮好亮呢!”
“是呀,又白又亮。”陶子硕执起闻香的小手,指着明月说,“等月圆的时候,可以看到上面的玉兔在捣年糕哦!”
这句话后闻香笑了,她看到自己的手被陶子硕牵起,手上的桃色手绢在微风中飘荡,然后三楼的那人身影明显动了动,随即消失在灯火明亮处。那人不是别人,正是芙蓉院的映波姑娘,她在三楼上望了又望,妈妈说的话她不信,觉得陶公子是喜欢自己的,定会来看自己。可是这样的相思与坚持,在看到怡春院那高楼的那条手绢开始所有的都瓦解了,交织在一起的两个身影,还有那刺眼的桃红色……映波有些恍惚,狼狈的跑回自己的厢房,和闻香的这一场赌局,自己竟输的这么惨。
正所谓有人流泪,有人欢笑,今个闻香总算扳回一局,看到映波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后心情大好。自己那个不够机灵的小童端着盘东西上了楼,磨磨蹭蹭来到圆桌旁放下一壶酒,几碟精致糕点,还有两双筷子,抱着端盘立在楼梯一角。
闻香瞧了她一眼,心道想学了我的本事还早着呢,等我嫁进陶府看你怎么被那群人挤出去。在这红楼里生存,大家都冷眼旁观,红的伶人生怕自己的小童学去自己的本事,大家都知道妈妈指派的小童以后随时会取代自己的地位。如果是被派去服侍这红楼里的头牌,那说明这小童是棵好苗,有机会爬上去,对于红牌来说这就是无形的警告,长江后浪推前浪。
“你下去吧。”闻香虽然在陶子硕面前犹如温婉小女子,但是她看着小童的眼神犹如敌人,言语中有着主子的傲气,“有事我会摇铃。”
“是。”小童不敢正眼看着闻香,低眉扫过陶子硕的锦绣云靴,弯腰慢慢退到楼下。
“爷,香香为您斟酒。”按上欲自己倒酒的那只漂亮的大手,闻香接过酒壶就着杯缘徐徐注酒。
所谓好酒是未喝先醉的酒最迷人,在这醉纸金迷的地方这样的酒尤为让人迷恋。闻香端起酒杯,在上面轻扇几下,浓浓桂花香借着空气飘散开来,顺着风向飘入陶子硕的鼻翼。果然是风月场上的调情高手,懂得怎样取悦客人,陶子硕对闻香的这点是极为满意的。于是,他握着闻香的软手,把桂花酿整杯一饮而尽,双眼被酒香熏得有些迷离,就这样微眯着眼注视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