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礼事宫娥拖着肥胖的身躯挤进门来,兴许是走了些路程,她的额头渗着细汗,神情也甚是不快,见了祈月也没和颜悦色,也不行福施礼,张口便嚷嚷起来,“哟,这环境挺不错嘛。”
祈月抬眸看她,只见她年约四旬,却穿着红火的罗衫叠裙,那衣料算不得上品,却也是极至的华丽,可见,她在宫里的地位非同一般。
祈月款步走过去,冲她点头淡淡笑了笑。
那宫娥将视线移到祈月脸上,极为放肆的朝着她混身打量,眼里又是惊羡,又夹杂着一
丝微微的不屑,因为祈月毕竟是未来的王子妃,她的鄙夷也不好太多的表露出来,打量了片刻,这才带着极奇平淡的口吻,说道:“那我们开始吧。”
夏蝉引了她们在桌边坐下,沏了茶,上了点心,然后就站到祈月身后。那礼事宫娥拿出
厚厚的一本宫礼律记,将手指在舌头上湿了一下,翻开第一页,开始念起来。这一念叨便是一上午,宫中的规矩,要注意的礼节,不该说的,不该做的,不该管的,不该问的,还有后妃的装束打扮,行为举止,罗罗嗦嗦一大堆。
祈月却是一阵一阵的恍神,偶尔听得两句,点点头,但更多的时候,却是目光呆滞的瞅着某样东西发神。直至那礼事宫娥不悦的哼了一声,祈月这才心觉自己有些失礼。
那宫娥乘祈月没瞧她,狠狠的瞥了她一眼,然后站起身,大声说道:“行啦,就这些了,
王子妃可记牢了?这些后妃的规矩虽说简单,可要是不小心犯上一条,受些皮肉之苦也是再所难免,到时别怪老奴没提醒王子妃。”说完,就趾高气扬的朝房外走去,“那老奴先下去了。”
“请等等。”祈月叫住她,起身进内屋,拿了一只镶着翡玉的金镯子出来,微笑着塞到她的手里。
礼事宫娥眼前一亮,连紧拿起来打量,“哟,这么好意思呢。”她嘴里一边嚷着,一边拿
着镯子对着阳光看了看,见那翡玉青翠通透,那黄金是锃锃耀眼,还有那吹影缕尘般的工艺,看得那宫娥眼里放光,乐得合不拢嘴。
祈月瞧在眼里,淡然一笑,“让你这大老远的跑来,连茶也没顾得喝,这么辛苦,祈月真
是过意不去,小小意思你就收下吧。”
“王子妃真是客气,”那礼事宫娥的像是变了一个人,恭敬而又和气的说道:“那老奴就
收下了,其实这宫里的礼节也没什么,就是大婚那天多了些,但是老奴会提醒王子妃的,王子妃不必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