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绾君心:宫女子之昌德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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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情殇

自回到私宅之后,父母亲大人俱已知晓我与大君之事,母亲的态度是不欢不喜,倒是父亲,****围着我转,今日我梳妆打扮了正要出门,父亲一把拦住我:“如今这情形,未若待字闺中,等待消息。”

我含笑推开父亲,摁着左胸:“终日坐在家中狭窄的院子里闷得慌,女儿不过是想出去逛逛,”“是了,我家丫头要当上君夫人了,”父亲一吹胡子,眉开眼笑:“自是没有大君府那么华丽。”

“父亲,您老人家胡说些什么呀!”我红着脸低语,“快过秋夕(中秋节),女儿想采买些糯米、红枣、栗子、糖,熬药粥(朝鲜中秋节必吃之物,类似我国的腊八粥)吃,”

“唉,为父跟你去吧!”父亲依旧是不放心,“您还有差务在身呢!可别因为女儿耽误了。”

好不容易摆脱父亲浓浓滚滚的关切,我掖了掖了披风,时逢中秋,天气依旧清亮,只是寒露之后,时气愈发凉了,走在凉风习习的官道上,不觉眼前一派萧瑟,光溜溜的树杆,不见枝叶,只余脚下踩着枯叶的沙沙声。

真正出了宫,虽喜获自由,心底反倒是空荡了起来,习惯宫廷严格的起居,虽然宫规森严、枯燥,但伴驾在敬妃身边,倒也有不少见闻,或者是后宫们争风吃醋,或者是权利的倾轧,血雨腥风。

这在平凡的民间生活,是闻所未闻的,开始有些怀疑,我是否是属于宫廷,而非寻常人家的,那样一个险恶的环境,已渐渐懂得如何去生存,这样恬淡的安逸,倒令我有些无所适从。

更重要的是,在敬妃身边,能常常看到永安大君,知道他的消息,此刻出了宫,反倒是拘束起来了,自几日前鼓起勇气去找他之后,再不曾见过他,难道又要我去找他吗?

我撅着嘴,不了,再想念也不去了,他心里若有我,再怎么着也会抽空来探望我,他若不来,只能说明我是自作多情,想到这里,未免泄气,心中暗暗较起劲儿来,大君,您可真是无情。

正当我情丝萦绕,见不远处里里外外围了个水泄不通,好奇之心驱使着我,拟开重重人群,见一男子醉倒在地上,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因他背对着我,看不清脸,众人指指点点,闲言碎语里:“听说这就是前些个日子被逮捕的罪人,河城府院君府上的三公子。”

“到了这个时候,这种不孝子不担心家门危机,还天天上长侗桥去缠着艺伎弦月,”人群里满是起哄的声音:“生有这样的儿子,真是家门不幸,看来金氏家门大厦将倾。”

适有人就往金三公子身上掷脏物,甚至石子儿,眼见不过,我慌忙俯下身,推搡着他:“三公子,快起来,不要睡在路边。”

他抬起一张花脸,喷了我一脸酒气:“弦月,你肯跟我回去了,我带你回家,回金氏家门。”

说罢,他紧紧抓着我的手,情急之中,我即不作答亦不回避,摇摇摆摆的扶起他,招手雇了一乘软轿,从荷包中掏出银子:“请您把这位少爷送到妙香山道诜寺,”那两位轿夫说来也巧,正好是父亲常雇轿之仆役。

“郑尚宫娘娘请放心,小人务必送到,”我又仔细嘱咐了一番:“对了,这位少爷的妻子朴夫人正好住在厢房里,您直接将他送到那里即可,迟些再到我家讨赏钱,之前那些银钱不过是打酒钱。”

他二人拍手称快,连忙将金三公子掺扶上轿:“是,小的回来再向娘娘复命。”

采买了药粥了配料之后,我只得赶紧回到私宅,等待回来复命的轿夫,以期确定金三公子是否安全到达,远远就能瞧见我家的银杏树,满树金黄,落叶缤纷,澄蓝的天空下,有一种禅意之美。

愈走愈近,落叶纷飞里站着一个我日盼、夜盼的身影,“大君,”我提着裙摆,像一片飘扬的杏叶,落于他的怀抱,严厉如他,眼中盛满爱怜,他那样温柔的望着我,黑白分里的眼睛里,按捺不住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