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低声的喃语,在全部人惊见那女子绝世容貌后的呼叫声中,一身黑衣悠闲靠在树干上的裴修却是直立了身子,带着几分的笑意说道,那刻意被遗忘的记忆中,曾经唯一不想忘记的人,那个有着妖精般的笑容的女子,慧黠,妖娆,却有着不染凡尘半分的轻灵。
而那惊鸿一瞥的笑容,却在瞬间带着冰冷的笑意慢慢的后退,被剑气所斩断的发丝混杂在白雪中飘散在天空中,而背后是一片云雾缭绕的深渊,那个女子的笑容却仍然是如此的淡然而优雅,“仓罗,未曾料到我一手教导出的你们最后是来对付我自己的王牌!”,观澜死士,她曾经花了无数的心血训练出来只为皇室效忠的黑暗部队,而她的教育很成功,至少对上曾经的主子时,仓罗的剑法不见半点的留情。
而她的这句话仍然让仓罗的原本已经对上她颈项的剑尖稍稍的偏离,而远离祭台这边的唐晚词和醒梦却是快速的赶了过来,一个撒起手中的迷药,一个只身前来想要挡住她身前的剑,然而那一剑虽然偏离了她的颈项,云皖西却是在退后的瞬间,慢慢的,在众人无法置信的眼光下落下去。
白色的衣,白色的雪,在那被白雪包裹的悬崖上擦出雪下掩藏的黑色,而终于自惊讶中醒悟过来的君卓曦伸出了手想要拉住那个女子,而白雪飘落的寂静时刻,却只能听到衣衫裂帛的声音,那块原本就被撕裂的肩头衣服,在嘶嘶的冽声中与它的主人分别,而手中握着残留着那个女子的温度的半截袖子,君卓曦的神情中却是一片的怔然,而五指却紧紧的握起来。
仓罗的剑尖垂了下来,甚至连看也不曾去看那万丈悬崖下的人到底是生是死,回头冷冷的对上身边的黑衣人说道:“回去复命!”也许那个曾经笑起来如妖精般慧黠的女子在他的记忆中刻骨铭心,每一次笑起来的温柔,教导起来的狠厉,她想要一个完美效忠观澜的棋子,那他就心甘情愿为她而做,依照他一贯的谨慎,怎会不去检查所下手的人是生是死,只是因为是她,他对自己的剑自信,却对那个女子更自信。
那样的人怎么会如此轻易的消失,那样容易的消失,岂非是世间最大的损失,嘴角浮现的是所有人都看不到的淡笑,慢慢的飞身准备离开。
而终于自沉寂中醒来的昊冥帝王用着冰冷的神情看着他微微的笑起:“杀了我昊冥的后,就这样想离开!”
而周围慢慢围绕上来的是昊冥的禁卫军,而侧过的头看向君卓曦慢慢的说道:“我是她一手调教的人,昊冥君王,你可有信心可以留住我!”原本前来的唐晚词却在听见这句话的时候惊呼道:“仓罗!”
回身像唐晚词弯腰行礼:“仓罗参见唐楼主!”
而唐晚词的神情中更添了抹深思看向他问道:“是那个人叫你来的!”语气中却是肯定,而仓罗却是屈身点头,而神情中的倔强和傲然却隐隐间有着那个女子的风范。
“伸出了手阻挡住身后醒梦的动作,转身对上君卓曦慢慢说道!”放他走,昊冥军队是拦不住他的曾经朝阳郡主用尽手段所训练的观澜死士,有着以一敌百的本事,而且每一个都是经过她千条万选而出来的武学奇才,那样温柔的动作已经是将他们对昔日主子的恩义展现到了极致,少了一个云皖西,这些可以被誉为活的的杀人机器的却可以血洗此刻祭奠会场的人。
收起了手中的剑,而剑尖曾经划过那个女子的肌肤而沾染上的点点血迹在白色的大地上慢慢的流淌,滴落,一点点的,落下,仿佛永不落幕的戏剧。
仓罗的身影如惊鸿的燕子足尖一点,带着一群黑衣人飞快的自会场退开,而在飘至祭台下方的时刻,“嗤嗤!”的声音划空而破,在众人惊呼声中,在空中无借力的仓罗回身一转,姿势有些狼狈的站立在地上,回过头却看见微笑而立的黑衣男子。
看着仓罗狼狈的样子,裴修有些漫不经心的将一双带着魅惑的眼睛慢慢的扫过,而指尖是身后雪松上随意摘下的松针,隔着层层的人群,仓罗只看到那个男子用着唇语笑着告诉他:“虽然你无意杀她,不过,这就当作你杀她的回报!”
深深的看了看那个笑起来有些邪魅,却有给人压迫感的男子,仓罗转身离去,却是对那个男子有了深刻的印象。
而此刻的昊冥帝王却是用着深不可测的眼神一直看着那不断飘落着大雪的悬崖峭壁,而三位祭司却是相互对望之后谁也没有说出任何的话,他们一旦从苗疆出来所选择效忠的就是他们的王,只有苗疆的人才是紫薇帝王格的守护者。
三个人的眼中各自环绕,却都选择了不说,而看着那个一直凝望着悬崖的帝王,君卓曦慢慢的转身对上所有人开口:“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而尸字却久久之后才自牙缝里崩了出来。
领命前去搜寻的禁卫军离开,而苏清非却是上前说道:“陛下,玉龙雪上大雪终年弥漫,要在这里搜寻到人的下落劳民伤财,难度巨大,请陛下三思!”
而君卓曦在久久的沉思之后再次的开口说道:“所有的搜寻停止!”并非真的因为苏清非这句话,而是他无法接受那个狡黠而总是带着懒懒笑容,看似温和典雅,却总是狂傲到不将天下放在眼中的女子真的如此轻易消失在世间,那样的人,宁可独自的想象着她活着,等待着她有朝一日出来将她的一身风采展现,也不愿真正的看到冰冷的尸体。
这样的一句话让昊冥前来的群臣也只有在下方低声窃语,对上帝王不善的表情,谁也没胆子出来问话,而深深的望了望那个女子跌落的地方,轻声的用着只有自己听得见的声音说道:“云皖西,我等着你回来!”紧紧的握住了手心那半截的白色布料,眉眸中却是有着淡淡的温柔。
曾经他以为这一生除了颜蓉,这一生他不会再爱另外一个女子,却未曾料到会遇上这样一个女子,骄傲,冷静,总喜欢看着所有人挣扎在她的棋局中却绽放着冷冷的笑容看着一切,而他还未曾爱上那个女子,但是那个女子却已经在他的心中泛起了涟漪,却又在他开始懂得想要握住的时候这样如昙花般的消失,而这样的消失却在他的记忆中成为了永恒,而这一次,他断然不会在放手,无关乎爱情,只有为这个世上只有一个这样独特的云皖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