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角一挑,却是将一脸的阴柔笑得更加的美丽:“安公公,朕突然想去探望一下母后!”虽然他并非贵妃所出,但是依照西陵宫中规矩皇子都是要尊后宫妃嫔一声母后。
而此刻端坐在景福宫中的贵妃娘娘却是一脸的平静,看似的平静下却是手指已经陷入了肉里,那个贱种,如今登上了西陵的皇位,自然是想要除掉她,但是这么久以来,没有丝毫的动作是为了什么?
想尽了脑袋也想不出来原因让原本美丽的一张脸慢慢的扭曲,握住了十指,却是觉得钻心的疼痛,眼中慢慢的浮现的是是昔日另外一张熟悉的容颜上深深的仇恨挥舞在双手,有些惊慌失措的叫道:“翠浓,翠浓,快来把她赶出去,本宫不要见到她!”
翠浓急急忙忙的奔跑过来却看到贵妃娘娘不停的对着空气大叫,朝着空气的方向看了看,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急忙过去扶住贵妃娘娘的,轻声的劝慰:“娘娘,娘娘,什么也没有!”
而贵妃一把拂开她的手,眼神有些慌乱的叫道:“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我不是故意害你的!”
而低垂的眼睛看到的是慢慢上前的鞋,慢慢的抬起头看到的却是那如记忆般美丽的容颜对着她微笑,坐在椅子上的身子一动,却是卷曲到角落,眼神迷蒙的说道:“你是谁?”
而青年一双美丽的眸子微微一动,却是慢慢的蹲下身子,看着她,“母后!”
伸出了手慢慢的覆上她的头发,让她更加的胆颤,低下了头慢慢的说道:“母后,你是阿罗,你是阿罗!”
而青年含笑的眸子如闪烁的星宿,美丽而动人,红唇轻启,却是用着最温柔的声音说着:“母后,儿臣不管你是真疯还是假疯,你欠的都要一一的还回来,而你,会好好的活着!”
听着他的话,贵妃的身子微微的颤动,眼神中那如小兔子般被惊吓的神情让青年慢慢的伸出了手,轻柔的声音再次的传来:“儿臣很快就会让你明白生不如死的感觉!”
即使是站在一旁的安公公和翠浓也在青年这样温柔的声音中深深的打了个寒颤,明明已经是5,6月的时分却是感觉到无比的寒冷。
裴修对着贵妃一个灿烂至极的笑容,慢慢的转身离开,而剩下在原地的贵妃抱住了脑袋将一头的青丝弄得紊乱,脸色苍白,拉住翠浓的手不住的念道:“翠浓!”抬起的眸子清明如昔,却是一片的惊恐,身在后宫数十年,她手上沾满的血腥早已是刻入了骨子内,又怎么会真正的觉得丝毫的冰冷,让她畏惧的是青年那一双酷似周后的眼睛,那样的淡漠,周后一生不与她争,可是一生却是任何东西都得到。
周家是豪门望族,与她家同为西陵开国功臣,少年时代,周后就是艳冠京师,无论什么都赢她,而最让她记恨的不是这些,而是周后那双什么也不在乎却什么都得到的眼睛,同为当时的进宫的秀女,周后却是在第一晚得蒙恩宠,更是怀上了龙种,受封贵妃,赏赐金步摇,太后欣赏有佳,诞下龙子后更是被尊为后,而她一生无论怎样的争,都还是争不过,她死了,她的儿子却也可以让自己透不过气来。
闭上了眼睛,青年眼中的深深测寒意直到现在还围绕在身旁无法散去,她清楚的知道裴修不会让她死,生不如死有很多的办法,无论怎样的装疯卖撒,依照裴修的聪明不揭穿自己不过是当作看猴戏。
对与错,一辈子都在争,到头来真正的争到了什么,抬起头看到的是空荡荡的大厅,昔日自己当宠时,多少的人来来往往,而如今,清冷异常,人人都知道新皇对她痛恨到了极致,慢慢的摇头,低声的说道:“翠浓,本宫错了吗?”
翠浓有些畏惧的看着这个昔日为高权重的美丽女子,三十几岁的年纪却是依旧的美丽,一生的荣华是她们这些平凡人一辈子也求不来的,可是这样的她却仍然有着遗憾,有着不满,翠浓抖抖颤颤的说道:“娘娘,奴婢的家里从小就有很多的孩子,奴婢是最大的,爹爹为了弟弟妹妹们差点将奴婢卖入青楼,幸亏当时出宫的苏么么买下了奴婢来伺候娘娘,奴婢已经觉得很满足了!”
月贵妃看着翠浓,看着翠浓微笑的神情,她没有料到一个小小的宫女原来有着这么多的悲惨,而自己一生,真的很惨吗?
低声的叹了口气对着翠浓说道:“翠浓,扶我起来!”翠浓抚着月贵妃慢慢的起身,而月贵妃的神情仿佛在瞬间有些苍老,不发一言的静静看着窗外年年相似的花开。
而走出了景福宫的青年却是站在宫门外用着含笑的眸子看着身后的宫门,安公公静静的站在他的身边,不知道这位年轻的皇帝陛下心中所想的。
“安公公,你说母后这是真疯还是假疯?”柔柔的声音配合着那阴柔而美丽的容貌在隐隐的阳光下看起来,安公公仿佛看到了二十年前周后进宫的样子,那个看似冷漠却是温柔的女子,和如今这个看似温柔的却是冷漠的男子交错在了一起。
没有回答裴修的问题反倒是慢慢的说道:“陛下长得越来越像周后了!”一句话原本含笑的裴修眸子中染上一丝的深沉,笑容中泛滥出一丝的苦涩:“安公公,我娘亲是个怎样的女子?”
记忆中的娘亲总是冷冷的,但是却会温柔的将他抱在怀中,而笑得温婉却慢慢的枯萎在后宫中,而那个记忆却是好久好久,久到开始有些模糊,少年时期的记忆总在慢慢的消退,总是在不经意的瞬间钻进了脑海中,无论是那个小小的却慧黠的小女孩,还是自己那个看似的冰冷却是无比的温柔的娘亲,记忆中却是找不出来一点点的痕迹,有些事情,是乎是自己刻意的遗忘。
看着这个突然之间人染上了人性气息的年轻帝王,安公公在惊愕之后慢慢的说着:“娘娘是个温柔的人……”
白色的骏马极速的奔跑在管道上,而卷起的阵阵尘土却是漫扬到四周,惹起周围过路人低声的埋怨,看着那远去的马匹,行走在路边的白衣少年抹去脸上的尘土,笑呵呵的走到路人的旁边问道:“老丈,那个人是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