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的背脊颤动了一下,身子亦动了动,却还是未转过身来。云凰流着泪,时而低沉,时而快乐地诉说着她们姐妹相认以来的点点滴滴,滴滴点点。她说着、说着,一直说到声音嘶哑,说到月影西沉,说到疲累、困乏,说到眼睛再也打不开,依了灵的肩睡着为止。
云凰的声音停息下来,四围寂静得再无些许声响,灵才悄悄翻转了身子,抬起头来,而她面上早已泪痕阑干,她轻轻托了云凰的头,将它移到她肩部较为舒适的地方,才去挽了云凰的肩,悲伤地道:“我也爱你啊,很爱你,姐姐……”
可惜云凰听不到,她已然沉沉睡去,灵于是偎了她缓缓闭上眼睛。
帝宫殿外,能看到月儿正圆圆,圆得就象一个永远团圆的美梦。
然而在这一个月儿圆圆,本该万籁俱寂的深深夜,却偏偏有人不肯休憩。
有一个纤丽人影此时正顺了长长的上下左右全铺着石砖的甬道摸索着前行,前路若无障,便只可见她快若电光,翩如惊鸿,一闪而过的身影,遇到甬道的叉路,则停身下身来,踌躇,观望许久才又前行。
最终,她停在了一个拐角处,小心翼翼地向一门前亮了火把光,又有两个精壮士兵把守的门前张望:永夜无聊,又喑无人声,放松的两个人开始打哈欠,哈欠打到一半,忽闻空气中飘来一阵异样的粉香。
两人中的一人伸了鼻子嗅了嗅粉香,另一个则道了一声:“不好!”然则也只说得出一句不好来便与另一人一齐倒地,倒地之前却没忘将右手中指的宝戒摸了一摸,一缕几乎看不见的细细轻烟就在他那一摸之下升腾而起,一溜儿飘出甬道外。
躲藏在暗角的人大概是也很紧张,所以竟没注意到它,仅紧紧盯了躺在地上不动的两个男人,久不见他们有动静,才从暗角中走出,向了两人守卫的大铁门移步。
而铁门上那一把森寒的大铁锁却再度阻止了她前进的路,她于是转回身,踢得右则一个男人翻转身来,自他身上取下一串钥匙,然后站起身来,试了几把后,才终于找到了真正开门的那一把。大铁门一旦被打开,里面的光线便透射而出——柔和,明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