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在门外深深吸了口气才步入内里,内里长明七星灯一盏接了一盏,摆放着,每一盏都孜孜不倦地释放着琉璃色的柔光,点缀得整个房间如梦似幻。
然而闯入者并未过多地注意它们,而是穿绕过一丛丛的长明灯来到一处灯火最盛也最美之处,在那里,长明灯围绕成半圆,圈了一具白色、晶亮的水晶棺,灯光与水晶散发出的光互相交映,闪耀着五彩斑驳的光影来。
只是,这些光影再美伦美奂似也不及那躺在水晶棺内的那女儿家美——长而乌亮的发丝披散于棺内,其光似可鉴人,而那明媚细致的肌肤更是闪动了粉嫩、诱人的光泽,一见便使人忍不住想下手去触摸一下,感受、感受它的滑腻、美好,再又瞧那红若樱桃小口就算紧闭着也能让人猜度出它惯于含情带笑,惹人喜爱——真的,真的很美,美得令人难于呼吸。
如果不是躺在那水晶棺内,谁都会如是作想:她只是睡着了,正做着美梦,她很快就会醒来,醒来张了晶晶亮的眼睛,冲着你甜甜地笑,笑得你心里不自觉地甜滋滋地。
进来的人一步步走近棺边,走近棺边垂了首凝视了水晶棺内的女孩儿,接着就那么一动不动,一动不动地凝定着,凝定了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长久。
一个世纪那么久后,才听到她的声音,冰冷地飘荡在空落的暗室里:“已经……已经一千多年了,一千多年……肮脏、可恨的女人……你如今——只是具没有了灵魂的躯壳,凭什么……凭什么还……”她的话未完,右腕已于瞬间抬起,而指缝间赫然是根闪了银光的长针,她左手则去推了水晶棺的顶盖,顶盖似不重,亦无机关,它轻易地就被推了开来。
“谁……谁在那里?”就在她举起长针欲扎向水晶棺内之人时,忽听门边一声音道。
那人一听门边响起的声音,迅即收回手来且将长针纳入了袖内,再将本已放下的面纱重罩回、半掩于靥上——此三个动作说着慢,那时快,仅于眨眼时间后,她已转回身,晶晶亮的明眸,闪动着惊惧的光芒,紧盯了门首。
“我说是谁,竟敢大胆闯入,还要报急警,”门首立着的人影缓缓踱入道:
“原来是你,鸾——你到这里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