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传来侍卫焦急响亮的呼喊,“王,边界急事禀报。”
他声音一沉,“进来。”
侍卫进门看到了许久不见的莫颜,稍稍愣了下,随即语气变得怪异,“王,探子回报,离国已派兵朝云国边界前进。”
莫宇稍一沉思,“现在边界有多少士兵把守?”
“三千。”
“再从军队里调派二千人马出来,分成三组,分别驻守在边界前面的阵地,隔一千米一处。一定要守住城门。”
“是。属下即刻去办。”
莫宇临走的时候,语气已没有什么大波动,他很平静地对她说,“今日你也累了,差不多时候可以休息了。”
他刚经过自己身边离开的时候,她双手就紧紧扒在桌子的边缘,指尖泛白,钻心地疼痛感。不是为了莫宇过分的那一番话,而是,她刚才看到了那个士兵掩藏得并不成功的表情。他的眼底,在看到自己的时候,闪过了她从来都未想过的恨意,不屑和反感。
这些她曾经带领他们走向繁荣的云国百姓们,现在都恨透了她,这叫她情何以堪?
她虽已不是王,但王宫这口井还难不倒她,只是,要如何再秘密地回到离国呢?
才一清晨,她就吩咐风信叫来乌崖,她的身边,能信的人实在不多。
“公主找臣来有何事?”
乌崖抬头,瘦了几分的她身上多了几分尘世的烟火感,原来的她,太让人觉得遥远,此次回来,她除了比一般女子好看之外,也大同小异了。如果去了一趟离国能让她作得如此改变的话,纵然要面临这么大的危机,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她抿紧了唇始终在思索到底要不要去,去,只不过是自己逞能想看看轩辕律究竟能不能手下留情,不去,便什么希望都没有。她,不是坐等山空的性子。
“乌崖,掩护我去离国。”她轻轻地说道。
他大惊,什么?才从离国的魔爪中脱身,现在再去自投罗网吗?离国的小殿下被害死,姑且不论是谁害死的,大家都一致认为和莫颜脱不了干系,要是她还未到离国王宫就暴露身份,引起的骚动可能会让她连离国的王宫都到不了。
风信现在比以前大胆多了,她拉拉自己的袖子,说道,“公主,我们想别的办法不行吗?”
她轻揉眉心,“我要去试一试。”
无论希望多么渺茫,她也要去试试看。毕竟,这一次,她有害死小殿下的真相在手里。如果她的脱盘而出,能换来他的理解和退步,她愿意放下自己的骄傲和自尊。
出了王宫,他们两人各一骑快马,在乌崖有技巧地掩护下,她从军队的后方离开,避开了大家的耳目,飞也似地冲向离国。
乌崖见她安全后,拉紧缰绳调转方向回云国王宫,一路上,她刚才有吩咐过他的话回荡在耳边,显得格外惊心动魄,她对他说,“乌崖,我此次去,不知道能不能回来。如若活着回来也就罢了,如若不能,请你把这封信,亲自交给东方竹。”
他不知道她和东方竹之间究竟是什么样的关系,他也不会多问。他只清楚东方竹,一定是站在他们这边的人就够了。
可是,她没能进得去离国王宫,带话的侍卫把一块玉佩还给她,告诉她,轩辕律不想见她。
单一声不想见,就叫她白白跑这一趟吗?她莫颜不是这么好打发的人!既然都已经打算放下她所谓的骄傲和自尊了,那么,干脆就彻底一点吧。她深吸一口气,朝着面前雄伟的宫殿跪了下去,双膝嗑在粗糙的地面上,她的背脊挺得笔直,她的目光,永远是那么清亮。
“姑娘,王都说不见你了,你这又是何必呢?”两旁守门的侍卫见她如此坚决,忍不住劝说道。
莫颜在心里惨笑,如今是他们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要是他们知道,自己胳膊上别的一小块白布和自己有牵扯的话,怕是他们杀了她也不解恨吧?
这个……真叫他们为难呐。几个侍卫相互看看,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要是来个闹事的汉子,他们拖开也就算了。但眼前跪着的这女子蛾眉星目,乌丝白衣,面色郑重,像是真有要紧事一样。
一个侍卫拉过刚才去通报的侍卫,轻声地问道,“你真把那玉佩给王看了?”
“看了。”他也觉得很不可思议,王到底知道不知道拿这玉佩来的女子是如何地令人心动?
“那怎么会不见呢?难不成王是为了小殿下去世的事情伤心所以不想见客?算了,我再去通报一次。”从来没有这么地积极,但是叫他如何忍心睁眼看这么一个女子坚硬地跪在地上,任身边走过的人注目,但她就是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