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轩辕律面前,他反而不知道应该如何为门口那位女子通报,玉佩已经还给人家,他又不知道她芳名几许。
“有什么事快说!”轩辕律有些不耐烦地看着来人。
“是门口有位女子坚持要见王您。”他脱口而出。
轩辕律挥了下手,表示知道了。
就这样?不见?侍卫赶忙再说道,“那位女子现在就跪在我们的宫门口,说不见到王不离开。王……真的不见吗?”
“不见。”
轩辕律声音肯定,但内心,还是不可抑制地起了涟漪。骄傲如她,也会跪在人来人往的宫门口?
侍卫回到宫门口的时候,老远就望见她还跪在那里,仿佛一座没有生命的雕像,动都不动,甚至连表情都没有。
“你还是走吧,我们王坚决不见你。你再这么跪着也没用。”他好生相教,她却仍面无表情地跪在地上,
无奈之下,侍卫们只能回到自己的职责上去,选择忽视她无谓的坚持。
跪着的她,不是没想过放弃。但一旦她站起来,大军临下,将会带起的血雨腥风,还会少吗?膝盖处传来的阵阵痛意刺激着她的知觉,马上,就要入夜了。他是真的铁了心不见她吗?
身边,一个惊讶的声音响起,“莫……姑娘,你怎么在这里?”
她稍稍抬眼,看到蒙利,幸亏他称呼她为莫姑娘而不是莫颜公主。
“我来见离王。”她说道。
见她这个样子,他就知道,铁定是轩辕律不想见她的吧。也是,既然轩辕律喜欢的人是莫音,莫音又与眼前这个莫颜诸多过节,还是不接触的好。
他微微咳了下,“其实……你不必这个样子。王决定的事情,没有人能改变。”
果断地下达命令,从来不优柔寡断,不瞻前顾后,不畏畏缩缩,这不就和以前的她一个样么?只是,曾经的志同道合,变成了今日的针锋相对。
蒙利走后,她依旧跪着,尽管天色越加暗沉,但她并没有放弃。她在等着……那一个小小的可能性。
许久之后,眼前突然被一束光亮照住,难道……是他来了?她抬头看去,眼神在一瞬间凝紧,幽深。
“王妃派我来带你去见王。”木子恭敬的态度一点也不会让人联想到她那天残忍果决的手段。
盯着木子,她眉心皱紧,心里清楚,莫音怎会好心地让她去见轩辕律?但若不跟她走,怕是自己也留不下来了。
果然,木子对她诡异一笑,声音大到周围所有人都能听到,“不跟我走,难道您想一直跪在这里吗,莫颜公主?”
“莫颜公主?”侍卫们大惊,原来,这个美丽如斯的女子就是害死他们小殿下的罪魁祸首?
莫颜勉强起身的时候,余光看到刚才还可怜自己的那几个侍卫,个个都对自己瞪着眼,恨不得吃了自己的模样。真是……人情冷暖啊!膝盖疼得使她弯下腰,轻轻触了下已被磨出血的地方,痛意立刻就袭了过来。身边也没有可以擦拭的东西,便只能由着那个伤口。
跟在木子的身后走着,她有种不塌实感。这种不塌实感一直持续到她望见了正殿。孰料在跨进正殿之前,木子突然停了下来,转过身对着她,目光阴冷。
“知道我为什么恨你吗?莫颜,你长得和你娘竟如此相象,实在是不应该。”
她皱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木子冷笑,说得似乎有些不搭,“你以为你娘是真的喜欢你那个父王吗?她死了,也好。她要是活着,才是真正的地狱。”
她质疑地盯着木子,“我娘一直对父王忠心耿耿,你凭什么这么说?”
木子的话,直觉地给她一种不像是说谎的意味。但木子只是离国王宫的一个宫女,再怎么样,跟云国也扯不上关系吧?
木子的笑是阴恻恻的,让她的寒毛都抖了一下,“你一定以为你娘是被陷害而死的,对不对?”
那个严冬,她那没有穿上衣服的娘,没有一句辩驳的娘,被人随即裹了去的娘,不是被陷害的还会是怎么样的?她一直都这么深信着。当时是那兰珠报的信,理所当然地她会认为是她陷害她娘的,但是直至今天她也没能够找出证据来。人死不能复生,她既然救得下那兰珠,那就表示她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耿耿于怀了。
像是晴天霹雳般,她听到木子讲,“你娘比你还要聪明,她是被人陷害的,只不过,陷害她的人,是她自己而已。”
她狠狠地怔住,全身的血液一下子逆流般窜至四肢百骸,疯狂地运转起来。什么叫做……陷害她的人,是她自己而已?难道说她的娘在宫里与人私交,这件事根本就是她娘自己一手策划的?
“不……可能……娘不是这样的人。”她虚弱的辩解声太没有力道,潜意识里想起当时父王并没有太震惊的脸庞,难道,他已经猜到娘的心思?
太可怕了,如果娘真的是这样老谋深算的人,那么小宇的算计得到了很好的解释。有其母必有其子!
走进正殿的刹那,她打了个冷颤,似乎,所有不详的事情,才刚是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