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于云国的紧弛,离国就显得很松张。
正殿内,轩辕律看着莫音满脸笑容地逗着他们的孩子,轩辕世,心情舒畅无比,这是,她给他的幸福的家。
“来,喊声娘听听嘛。”莫音一手抱着他,一手摇着做工精细的拨浪鼓,神色兴奋,“快喊那。”
“莫音,孩子才那么小,怎么可能喊娘给你听啊?”轩辕律一脸的宠溺。
她抱着孩子走到他身边,不服气的样子,“为什么不可能?我跟你生出来的孩子,也许是个天才也说不定。”说着,她再转向怀中那睁大眼睛,一脸无辜的小人儿,温柔地问,“是吧,小世?”
他笑起来,笑声明朗。那哪里有离王威严的架势,分明就是一个疼爱自己妻儿的普通男子!
“莫音,真想一直留在你的身边。就这样看你到永远。”
他的眼底,是浓烈的眷恋和不舍。曾几何时,有高人说过,一个人,当他眼底有了眷恋之后,就算他曾经再怎么厉害,也无济于事了。他,终于会被人抓住把柄。而莫音和小世,便是他轩辕律这辈子甩不开的眷恋。
莫音不解地看向他,“现在国泰民安,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前些天,莫颜将她的王位传给她的亲弟弟莫宇了,相信你也听说这事了。我收到密报,护城河对面的日照国有意想要对云国出兵。”他对她的信任,足以让他毫无顾忌地将国家机密也透露给她知道。
果然,她一惊,看到离他们稍远的侍女们毫无反应,确定其他人听不见后,她抱着孩子在他身边坐下,神色正经,“你确定吗?”
他点头。
“那……你想怎么做?”她问他。
他摇头,“还没决定。当初你嫁与我时与云国已无关系,所以我现在也没理由无条件地将这消息送给他们。剩下的,便只是利益关系。如若我没有告知的话,云国得胜时便是我与他绝交之时,如若我告知,恐怕从此与日照国纠葛不断。”
她看着他,明白他的犹疑。她甚至知道,他的犹疑,完全没有牵扯到一个人,那就是……莫颜。他不爱莫颜,他考虑的,完全是为了离国百姓的利益。但是尽管如此,她还是不能留以轻心。曾经的她,因为轻敌,所以才败在莫颜的手上。如今,她要让她,没有一点后路可走!
“律,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吗?”她看着怀中已经睡着的孩子,无论如何,她要为她自己,为她的孩子,铺好这条走下去的路。
“什么?”他看着她。
“后宫女子不得干涉政事,我明白。可是,作为一国之妃的我,请求你,拜托你,就看在我莫音的份上,这一次,为了我的私心,不要站在莫颜那边,可以吗?”她壮着胆说了出来。
他的瞳孔漆黑,看这她好一会儿才说话,“你恨她?”
她猛地抬头,看他的眼神竟有点狂乱,“如果不是她,我不会沦落到什么都不是!如果不是她,我不会被关进冷宫!如果不是她,我娘根本不会死!如果不是她,我怎么可能差点嫁给一个瘸子?我恨她!恨死她了!律,你不帮我攻打云国我已经认了,这一次,听我的好不好?”
“哇——”她激动的情绪将怀中刚睡着的婴孩惊醒过来,没命地哭喊着。
她没有立即去哄孩子,而是看着他,认真的,期盼的,努力的,终于等到他那个坚定优雅的动作。
他,对着她,点了点头,答应了她。
她一口气松了开,正好将孩子递给赶过来的侍女抱。
轩辕律没走多久,木子就端着奶品走进来了。
“王妃,不小睡一下吗?”
“不用了,我睡不着。木子,你把东西给她们,你过来我这边。”莫音吩咐道。
“是的。”木子将手中的端盘递给靠近她的一个侍女,然后走至莫音身边。
确定和外面那些侍女隔了一段距离之后,莫音再凑近了点木子,隐秘地说道,“日照国要攻打云国了。”
木子一个紧张,赶忙说道,“王妃,消息传出去了没?”
“还没。”
木子抓住她的手,神色肃然,“王妃,千万不要让这个消息泄露出去。云国一直都是我们的心头大患,这次遭此劫是他们自己活该,我们没理由帮他们的。”
莫音反过来握住她手抚慰道,“我自然是不会帮莫颜他们的,我甚至也让轩辕律答应我不要插手这件事了。云国逃得掉,那是莫颜的服气,要是她逃不掉,那就是老天要让她死。”
木子呼出一口气,放心下来。
“木子,”莫音喊她,待木子抬头认真看她时,她再继续说道,神情之间还有几丝迷惑,“这一年多来,你这么帮我,到底是为什么呢?”
她不是傻子,不会不明白在这宫里,得到一个忠心的侍女会让你事半功倍。只是她想不通,为什么木子刚到她身边时她们毫无交情,木子就倾尽全力来帮助她,明的,暗的,帮她打通的关系不只是一点点。要说真想跟对主子,她也不必将有些事情暗下里做,而且还是帮她除去后患的。
“王妃怎么这么问,我是王派来照顾您的,自当尽力。”
“你不是。”她很肯定木子不会是轩辕律派到她身边的,轩辕律是个有志向,有抱负的人,他不会在安排侍女这种在他眼里看来是芝麻大小的事而费神。尽管,那人是他娘子。
“王妃,你只要清楚木子是真心来帮你的就好了,不是吗?”木子的眼神已经开始有点闪躲。
莫音也知道,一定有个人,在背后默默地支持她,帮助她,而这个人,应该有很高的权利,要不然不会替她挡下很多杂碎的事情。而这个人,究竟会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