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晋末英雄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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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江汉真相

永嘉六年,因卢彦,公孙绝已死,敏柔被困至今未出,江汉停滞不前。

是年六月,晋怀帝司马炽被废,晋愍帝司马邺登基,改年号建兴。

建兴元年,孙伯等人效忠,收复失地五州十三郡,大晋重振声威,贾后派人大力追捕江汉,江汉细作之中死的死,隐的隐,多地情报中断,乱成一片。

七月,张华亲自出征,自都城洛阳征兵,聚集襄阳,上庸,宜都三郡兵力,汇至巴东郡,一共二十万大军,初三发兵,意取魏兴郡。

鄂薇率三十万大军,亲自出征,于魏兴河岸一端等候晋军,初四,张华派出一万兵前去铺桥,探子报给鄂薇,鄂薇却不下令阻扰。

初七,探子再报,二十万晋军已经抵挡河岸,阵势浩荡,扎营几千余座。

初七未时,鄂薇登台远眺,见河端那头军营整齐,数量磅礴,夜晚便篝火千点,白天炊烟万丈,果真事抱着收复之心而来。

初八,南燕军早早备军,等了一个早上,却不见晋军攻过来,午时之后,鄂薇只得让军士们去休息,到了未时,继续整军备战,而过了两个时辰之后,晋军仍未有任何动静,实在可疑,却也只好收兵。

初九,后赵军再次早早备战,等了一个时辰,晋军还是不攻来,鄂薇忍不住对中将抱怨,“这个该死张华,桥都铺好了,营也扎好了,又在此驻军两日,全天下人都知道我他将战,闹得沸沸扬扬,这厮到底是在玩甚花样?”

不一会儿,有一探子快步来报,鄂薇以为受了袭击,或是张华发兵了,谁知那探子跪下后,却道:“报告将军,晋营安静至极,外头巡视的几千兵马一个不剩,只怕有诈。”

鄂薇大怒,“吩咐全军,杀过去。”

三十万雄狮入猛虎过江,杀到桥的另一头,却发现火把还未熄灭,千座营一夜之间却成空营了。

鄂薇怒道:“好个小儿,走也不将大营拆掉。”

中将想想,却道:“将军,你看这营中还有生米未煮,想必晋军昨夜便撤军了,特意不将火把熄灭,只是为了让我等以为他们还在。”

鄂薇一听有理,“照你这么说说,本将是否应当追击?”

这中将摇头道:“大可不必,其实张华前日确实带来二十万大军,只是他在扎营之后,已经撤走一半,就在昨夜,再撤走一半,此时若不是已经远去去攻打别处,便是在途中设下埋伏,所以无论如何,将军也都不必追击。”

鄂薇一拍大腿,“好个张华,害我白白折腾。”

那中将又是摇头,“未必,张华做戏,我们看戏,只是这回,怕是要有人遭大殃了。”

申时,涪陵,张华率十万大军走过山谷,谋士笑道:“张将军使了个妙计,骗得鄂薇,也骗过那江汉细作,真当聪明绝顶。”

张华一脸严肃,却无半分得意,“你且过去,通知前军绕道而行,加速行军,我二军必将龟山围得水泄不通。

午时,二十万大军分头自涪陵进入江阳,一路以来屠杀快步匆忙之人数百个,林间农夫七个,射杀鹰鸽飞禽数十只,申时,二十万大军杀到龟山,张华下令十万军将整座山围住,又率十万军杀上山头。

武侯谷,细作报大军上山,引起山上无数人惊慌,诸葛延鸿出了玉茂洞,见南宫赞脸上难得的着急,道:“卢彦礼儿皆死,我早料到会有如此一日的。”

南宫赞道:“请教先生,此时该当如何?”

诸葛延鸿转身对尚中,钟下,夏上三人道:“你三人立即分走往三个出口,每人指挥数十人,从玉茂洞中运出木箭备好。”

又对刘志道:“你立即去往玉茂洞之中,取出武侯遗卷,我若有不测,立即将此卷交予南宫赞。”

南宫赞才知事情万般严重,低声道:“先生,那机关箭是否无法抵挡住二十万晋军?”

诸葛延鸿长叹一口,“此番若能让你逃出,也不枉江汉运筹七十年。”

南宫赞一惊,江汉只布置了七年有余,若是加上卢彦等人,也才九年,哪来的七十年?只是还未有得继续思考,前方立即告急,说张华快要杀上来了,诸葛延鸿立即跑出,南宫赞也跟了上去。

此处不是山头,所故林木茂密,只听脚步声严整,却望不见晋军,等到看见晋军了,晋军已离此处不到十丈之远了。

诸葛延鸿道:“机关箭,出箭。”

几十人早已将木箭装在各个藤条之间,而每根藤条中都暗藏弓弦,此刻尚中只是轻轻一拉,瞬有数百支箭从各树木侧边射出,威力惊人,钟下夏上也拉了弦,立有千箭射出,晋军才刚上来,便死了数百人,张华冷道:“果然有贼人,出盾兵。”

步兵退下,持盾士兵上前,抵挡了一阵,张华亲自取来一弓,见南宫赞与诸葛延鸿两人站在远处,虽未曾见过两人,却知此二人必定不简单,于是射出两箭,两箭齐往南宫赞射去,南宫赞反应极快,转身避开,只是立刻又射来三五箭,便拉着诸葛延鸿要逃,诸葛延鸿却因老缓臂膀中了一箭,二人逃入小道。

前头晋军与尚中三人还在激战,诸葛延鸿只中一箭,虽然死不了,却是难走了,让南宫赞扶进玉茂洞,此刻玉茂洞中唯独剩下两人,石桌上放着刘志取出来的武侯遗卷,诸葛延鸿道:“南宫赞,我此刻便将江汉所有秘密告知于你,你要谨记。”

南宫赞悲憾点头,诸葛延鸿道:“你可知江汉为何有个旱字?”

南宫赞略作沉思,“旱,音同憾,想必是有人一生之中留下遗憾之事,要先生代为完成,所故取了‘旱’字。”

诸葛延鸿点头,“你只猜中了一半,这旱字既同憾,也同‘汗,’此卷为先国诸葛孔明于北伐之前所着,一直由我家人流传,传到我这代,也便是得了天时,要执行卷中所言了。”

见南宫赞脸色大变,诸葛延鸿又道:“不错,孔明没能复汉,心存愧意,但那时天下早成定局,难以再改,于是便观星云,造了龙池,又留下七十多道计谋在此卷中,要我这后人等时局到了,然后复汉。”

南宫赞恍然大悟,“所以先生便让虞郡主去保护刘收,为了是保住先汗血脉?”

诸葛延鸿用力点头,南宫赞目中生出敬佩之意,“难怪先生大才,原来是孔明后人。”

外头战乱,嘶声死起,诸葛延鸿道:“只是时局变迁,江汉再精密,也有许些差错,所故这几年来,我又潜心着下了《洪轮》一卷,假若他日江汉崩散,洪轮便可挽回一切,再次叱咤四海,篡动天下。”

南宫赞道凝重道:“先生何必交待我这些,你我一起离开不就是了。”

诸葛延鸿勉强爬起,道:“你逃不走的,我若不死,任何人也休想逃走,你看龙池池中莲藕自动,其实你也晓得,正因连了地下泉水,才有灵性,你这便带武侯遗卷跳入池中,游到池底小道取得洪轮一卷,再避几日,等那晋军下山了,方可逃出。”

南宫赞怎会放下诸葛延鸿,正好尚中钟下夏上三人与刘志四人进来,已是满身伤痕,诸葛延鸿命令道:“带南宫赞走。”

南宫赞还要反抗,只是一介书生,却力不过四人其中一人,被牢牢抓住,按在龙池边上,双眼泛红,诸葛延鸿道:“南宫赞,你要复汉啊!”

南宫赞悲痛万分,却被按进水里,整人掉进水里,刘志与尚中三人再看诸葛延鸿一眼,也都眼圈发红,相互点了点头,然后纵身跃进水中。

酉时,张华率军杀了进来,见诸葛延鸿垂坐在地,其余人不是被烧得面目全非,就是伤口累累地死在地上,诸葛延鸿缓缓抬头,看了张华一眼,张华不下令斩死,却步步走来,只是诸葛延鸿当然晓得,此刻永远闭嘴,胜过于任何话。

建兴元年,七月初八,诸葛延鸿死于玉茂洞,江汉完全崩散。

(洪轮)

几日之后,张华等人大获全胜班师回朝,南宫赞五人自池中游出,人已都狼狈得不成样子,悲伤之极,又一眼瞧见诸葛延鸿尸体,极为震撼,这几日过得比几年还长,实在难受,南宫赞猛然想起那句“南宫赞,你要复汉啊!”嘴角动了动,走到石桌之前,从怀中取出两卷,一卷武侯遗卷,《江汉》,一卷诸葛延鸿所着的《洪轮》,转头道:“将老先生的尸体安葬起来罢!”

八月,天气大好,玉茂洞也恢复美丽,只是此刻武侯谷中只剩五人,宁静又寂寥得很。南宫赞行至谷中诸葛延鸿墓前,面对四人,道:“从今以后,你四人由我接管,必定尽忠尽责,不得有怠。”

四人目光神肃,南宫赞摊开《洪轮》,只见上头篇章清楚,“洪轮细作第一,尚中,你带着玉茂洞中信物,一年内找回各郡细作三十二人,再吩咐这三十二细作,一年内每人再训练出三十二名细作,分布于该郡的各个小镇,两年以后,洪轮将再有一千零二十四名细作遍布天下各处。”

尚中领命,南宫赞又道:“钟下,洪轮所载,永嘉六年九月,卢彦曾在丹阳逗留一时,流传剑术,至今鳎剑失传,江汉重转,少不了一位天怜剑士,此番你要做的,便是找遍丹阳寸土,给你半年,若是半年找不出那人,再给你半年显露,引那人来比试,若是那人不屑名头,再给你一年作恶,如此,此人必出。”

钟下领命,南宫赞便对夏上道:“虞郡主被困零陵,此番我给你两年,让你从小兵开始,逐步混入晋军之中,务必找出郡主,将其带来。”

下午,南宫赞与刘志送走三人,刘志道:“先生,你我二人如何?”

南宫赞道:“诸葛先生临终前要你我开设洪轮,设下三道井,一旦三井都成,洪轮便能自行启用,推动江汉重转。”

刘志道:“江汉玄妙,堪称绝世,只是先生,你我是要设下哪三道井?”

南宫赞道:“眼下郑迟所率南燕岌岌可危,不成气候,早已不能为江汉所利用,你只需将郑迟夫人衣物偷来,挂在汲郡城头,宣扬那是郑迟夫人衣物,郑迟生性暴躁,必定率军杀来,却不敌大晋,三月之内,后赵必灭。”

刘志便问,“如此说来,那么第二道井,先生该当如何?”

南宫赞道:“如此便只剩前秦,前秦若要与大晋匹敌,两者必有大战,大伤,大损,所故,便是要人出使边疆,带去中原好料,引来胡人乱华,再乱中原,三足鼎立,便能维持极长一段时间。”

刘志点头,南宫赞又说:“先汉还有忠臣之后余存,我们便拥刘收,称是汉后,永嘉之乱不死,乃天数,必能召来大量有义之士,如此,复汉可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