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痕、静夜忧郁的眼睛蓦然掠过惊讶,眨动睫毛定晴盯视光镜。啧……倒抽口气,人间地震又袭?
余震“驾临”,狰狞的夜越显扭曲惨烈。轰隆隆响彻天地的震音透过光镜传至冥界,因一地上、一地下,所以到冥界时声音折半,却也够响。
从未见过地震,商痕、静夜瞠目结舌,如此地动山摇、地陷、洪涌,山体滑坡便是地震?一时间二人脑蒙,难怪人间会毁得令人发指!
在他二人观看地震惊愕的同时,睡在客房里的古妮儿极其不安稳。“唔……唔……”头部摆动、额头冷汗急冒,身子一抽一抽。
在她梦境中正上演一场别开生面、惊心动魄的虐杀,画面中的黑耀一头染血长发、腥红骇人的双眼冒着杀无尽的炽烈灼焰。黑白条染的发丝转瞬间便变成雪白,喷溅上大量殷红鲜血,那红与白的极端透刺眼球、透刺身心,压迫着人喘不上气。
“唔唔……啊……啊……”很痛苦,拼命张口吸气,每吸一口都痛彻心肺。
黑耀疯了、狂了,失去所有理智,无情虐杀大地上的所有,一切的一切都沐浴在血海中飘浮荡漾,场面宏大壮观的无法形容!
“丫头,你怎么了?”黑耀大骇,猛翻身坐起抱住她抽搐的身子。
“唔唔……唔……啊……”古妮儿抽的厉害,越想摆脱血景就越清晰。“唔唔……唔……啊……”
“丫头你别吓我啊!到底怎么了?你醒醒!醒醒!”黑耀抱紧她,一手扣住她摆动剧烈的头,一手大力拍击她脸颊,她这般模样令他浑身都处于冰冷状态。
“唔唔……唔……”古妮儿头仍摇摆,只是幅度比未固定时轻些,梦境中出现的情景让她几近崩溃!
黑耀探出染血的舌妖冶的舔着嘴唇,血眼没有感情、没有熟念,有的只是残忍与冰森狂肆。仿佛世间都该他的、欠他的,唯有推毁一切才是正途。他似乎谁也不再认得,只知杀戮。
古妮儿心痛到不行、身体冷到不行,好似身处极度深寒中不可自拔。动态的血液就在眼前一股一股喷射,染红她的视野、浸透她的心田。“唔哇哇……”抽搐剧烈时索性咬唇嘶叫乱踹,模样与“癜痫”无异。
黑耀吓坏了、吓得不轻,惊慌失措捧起她汗湿的脸庞声声大唤:“丫头!丫头!醒醒!醒醒!我是黑耀!”
黑耀?
古妮儿狂抽猛停,在他的呼唤下、在他的大力拍击下豁然张开双目,张开的同时一嗓子喊出来。“啊……”从梦境一下子回到现实,头脑不清不楚,维持惊喘好半晌才猛抓住摇晃自己的那双手臂。“黑耀,我要看你的头发与眼睛!现在!马上!快……”
虽不晓得她为何这般急燥疯狂,但黑耀还是如她如愿两指相搓打起黑红光亮。
透过红光,古妮儿清清楚楚看见他的头发与眼睛还是原来的颜色,没有一丝一毫改变。心喜若狂,抱着他不停尖叫,更在他脸上落下许许多多亲吻。太好了太好了,什么都没有变!他还是原来的样子!
她疯了般的举止弄得黑耀相当迷惑,着实不解为何。按住她兴奋的身子尤为纳闷,道:“冷静冷静,到底怎么回事?”
抹抹脑门儿上的汗水,古妮儿眸内闪水光,一声呜咽哭出来,“呜……”将所作梦情景告知。
听罢,黑耀很明显恍惚了一下,脸色随之而变。变化很快,低头擦眼泪的古妮儿没有看到。
“黑耀,你不会变成那样的对不对?”古妮儿抬起头,在她抬起的同时黑耀的神情也恢复如常。
她真怕梦境成真,人家不都常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吗”?不晓得这会不会是不好的预兆……
揽她入怀,黑耀抚摸着她的后脑安抚:“梦都是反的,别老瞎想,别老自己吓自己,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表情与语气不符,没那么轻松。
“但是我怕……”仰起头,古妮儿感觉自己离疯不远了,梦是那样的真实、那样的引人癜狂。
抚着她冰凉的脸颊、握着她冰凉的小手,黑耀能做的只有安抚,对于她现下这种不安定的情况唯有先让她安定下来才是真。“我不会变成那样,不会,我向你发誓!”
“真的吗?”古妮儿太想相信,却又隐约从他的话中读出不确定。
“真的,相信我。”黑耀缓慢用力点头。
古妮儿哭着扑进他怀里将他抱得很紧很紧,紧得连自己都感觉到呼吸不畅。但却不松力,害怕松力。
黑耀神情复杂,眉头紧皱在一起。
与此同时,人间界……
震动浩荡,余震波及不容小视。天使拍打着翅膀悬于高空凝视大地,各各眉头紧锁、心情沉重。
震中、震波、震源,大部分地区都遭受了震动,有轻有重也有中等,中原此次连发的灾难太过巨大……
被救赎保住性命的人类扒着光网下望家园,泪水止不住奔流、心痛欲裂,他们家毁了……全毁了……孩童啼哭、老儒妇女号啕,男人捶胸跺足嘶吼,无不为此悲创万分。
人类的悲痛与大地的惨景更令天使对恶魔恨入骨髓,恶魔,一定要铲除!
一行人由起初呆在房里通通有默契的着衣走出,来到冥王主殿前同商痕、静夜一起观看人间发展。
黑耀、言休的眼睛从对上光镜就是眯着的,二人看的不是大地,而是高空中那些雪白雪白的天使群,眸中的恨掩饰不住。
古妮儿、胡炎都有心力憔悴之感,幸福的日子看来不会轻易向他们敞开。
雷圣凝视光镜的同时也仰头望着飘荡在空中的数不尽魂魄,死得人太多,安排完一批投胎、转眼间又有更多进入。
余震持续一夜,夜里冥界总传轰隆闷响,时轻时重、时快时缓,有的时候甚至连续闷响不停歇。一行人就站在光镜前谁也不动,直至天亮。
古妮儿一夜间仿佛老了好几岁,攥住黑耀的手麻木没有知觉。她拉着黑耀,雷圣则拉着她,一个接着一个为对方的情况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