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窗外恶雨连绵,混沌着天地。阴冷的牢房中,夕儿已然站在了“登天凳”上。所谓登天凳,不过是普通的凳子,因为上面站着即将往去不归的人,便被称登天凳。行将自缢,夕儿饶是歉疚的看着薇溪,“薇儿姐,真不该叫你来,没想到伍让老狐狸这么狡猾,来得这么快!”
薇溪凛然道:“夫人,薇儿这条命本来就是你救下的,如今夫人蒙冤,能想到薇溪,薇溪纵死犹荣!只可惜,您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还不知道伍芙和伍让狗东西以后要怎么混淆黑白呢!”
“大胆的奴才!”伍让背着手,冷眼看着薇溪,厉色大吼:“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要早点上路吧?”
“来吧,让我和夫人一起上路,到阎王面前去告你,到先帝面前去告你。你这个不忠不义的人!”薇溪怒瞪着伍让,似要将他一口吞了。
伍让扬起脸,“不忠不义,哈哈哈,老夫甘冒千难万险,不负先帝托孤之命,将安五找到并辅佐至今。普天之下,谁敢说老夫不忠不义?今日所为,也不过就是为了苦命爱女争一口气而已!”
“为你自家闺女争口气,就要陷害于我,就要瞒天过海的,生下一个让我夫君蒙羞的孽子,老相爷啊,枉你一生英明,毁于一旦!”夕儿愤道,“你这么做,对得起我夫君对你十几年的敬重和信任么?”
喀嚓一个惊雷炸响天际,震得牢舍内鸦雀无声。阴凉的房间内,处处充斥着天之愤怒,令人心惊胆战。
伍让咽了口唾沫,看看窗外频频闪现的电光,暗暗一咻,“唉,天下父母心。老夫,确实对不起主上,不过,老夫戎马一生,不计什么回报,只想让自己这唯一的骨肉活得好些。要怪只怪,”眼中现出杀机,他阴阴瞪着夕儿,“你不该插在他们中间,不该逼得芙儿迫不得已出此下策,以怀上别人的骨肉来挽留夫君。这么做,她心里的苦,又有谁人知道?”
电光如箭,刺穿雨云,闪在伍让阴霾重重的脸上,将那隐晦的险恶,照得淋漓尽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