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妆微微欠身,步履盈盈站到镜前。
镜中的人,淡红色蝶袖凤尾长褶纱裙,头环翠叶红棉花箍,长发披肩,纤身亭亭,腰枝袅袅,虽然绷着脸不露一丝笑容,但清淡的樱唇和粉嫩的脸蛋儿散发着青春的朝气,恰似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蕾,纯美清丽,惹人怜爱。
黄妈妈啧啧两声,羡慕的看着她,半是可惜半是喜的说道:“古话儿说,红颜多命薄,可这天下的女人,有哪个不想自己是朵人见垂涎的美花儿!姑娘,你生得好模样,来到了这么个不一般的地方,但愿你好人有好命,不求桃花儿满枝儿开,只求遇得好情郎!今天的场子,咱红绵楼已经替你搭好了,能不能遇上好树,傍上好枝儿,就看你的造化了!”
笑眯眯的扬着花枝,替她发丝洒着香露,黄妈妈又说:“要是能遇上个有财又有心的人,将你赎了出去,你可就飞上高枝儿变凤凰了!”语气中十足的羡慕,却也隐隐含着几十年的苍凉和遗憾。
她对那妈妈笑笑,学着妈妈的口气,俏皮道:“谢谢,我会变成凤凰的!不过,不是傍着高枝儿的凤凰!那些枝儿啊,姑娘我看不上!我是追着蒲公英的凤凰!”
“什么?”黄妈妈满是不解的看着她,持着花枝的手怔在半空。她轻轻压下妈妈的臂,转尔看向两道紧闭的大门,昂起头,幽兰的双眸骤然冷厉,徐徐吐出:“开门!”
吱噶噶。
最后一道鎏金木门打开。
蝶妆在一群美女的陪衬下,款款走上歌舞台,台下一时哑然。
歌舞台设在正对楼门的位置,宾客们一进红绵楼,抬眼便可看到,是以此时,楼内楼外,数百只眼睛都聚焦在蝶妆的身上,巴不得一眼将她看个透。
可惜隔着帘幔。
今日的歌舞台,四周垂放着如梦似幻的红色纱幔,更有许多的红棉花串悬挂于舞台上方,甚是妖娆与喜庆。
隔着花幔,放眼台下,蝶妆的视线快速扫过一甘色迷迷的男人,锁定在舞台正下方的一张圆桌旁。
那桌旁坐着个身宽体胖,肥头大耳,眼小鼻硕,鼻孔朝天的中年人。
他就是陆临生。
姐姐说过,长得最像猪的那个人,就是陆州府了。
这头猪,马上就要成为阎王爷的下酒菜了。
心下哂然,她款步走到舞台中央站定。
惊艳的唏嘘渐渐响起,主持大会的****抬手示意大家安静。四下安静,那瘦如干柴的****天南地北的对她进行了一番夸耀,引得台下数十人望眼欲穿。
然后,一些繁琐的交待、过场礼仪按步骤进行。
然后,帘幔拉开,她依昭红绵楼的规矩,伴着乐声,在舞台上载歌载舞。
然后,重头戏到了,竞价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