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妆站在台上,端着袖子等着。
姐姐说过,陆临生不会武功,好色至极,最嗜好霸占女子的初夜,所以,这一次的任务,关键就看她能不能勾引住老色鬼,使他成功竞得花令。他为人好面子,而且财大气粗,只要他对谁动了心,满场就没有人能竞得过他。
只要成功诱他上床,那么任务必成。
方才跳舞的时候,她已经几度对老色鬼抛了媚眼儿,现在那陆姓州府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的胸脯,眼谗的样子,就差流口水了。
出价的牌子此起彼伏,报价的声音此消彼涨。
陆临生只是色迷迷的盯着她看,就是不让随从出价。
她不禁有些忐忑。
真的太在意这次的成败了,倒不是怕再受一次蛊毒之苦,而是绝不能错失这次脱离虎口的机会。
姐姐难得答应放她,姐姐的话一诺千金,所以若是成功便真的会获得自由身,若是失败,那么真的不知道等到何年何月才能再有机会。
不能失败,等不下去了。
她对陆临生嫣然一笑,投去深情楚楚的目光。
陆临生当即打了个哆嗦,一脸肥肉嘟嘟乱颤,小小的眼睛眯成一条缝,盯盯看着她,对随丛说了什么。
当即,那随丛举起手中的价牌,亮亮的喊了一声:“陆老爷出——黄金——三百两!”
“哇!”
众口一嘘。
蝶妆的心落了地。
三百两黄金不是小数目,说句笑话,比起当年那三锭银子可是翻了几百翻了。这么大笔金子,按市价,可以置办一套不错的宅院呢。应该没有人会比他出得更高了吧,谁会为一个青楼女子的初夜舍出一套豪宅,天下有几个像陆肥猪这样的无耻之尤?
这样的人,死不足惜!
正当她以为万无一失的时候,正当陆临生满目得意的时候,正当众人望洋兴叹的时候,一声低低的报价,直似在阔大的厅堂中打了个闷雷,令所有人瞠目结舌。
“三千两——赎她的人!”这话放出来的时候,所有的视线都向楼门寻去。门楼下,笔直的站着一个戴黑纱斗笠的男青年。他手提长剑,一身泛青的直裾长袍,腰束玉节武带,脚下一双天蓝色软底布鞋,简单利落,清隽脱俗,与这周遭的氛围格格不入。
“你是何人?怎么敢来我红绵楼捣乱?”****直指着他,冲两旁吆喝:“去,给我拿下!”
呛——
宝剑出鞘的声音,不浮不燥,不利不啸,却令人发顶升寒。
眨眼,男青年已亮剑在手。
红绵楼的武士没人敢动一步,皆怯于那青年的凛凛剑气。
青年将利剑在手中挽了个剑花,攸然放手。众人只觉眼前一亮,那剑已插在了舞台旁的柱子上,剑尘,就像变戏法一样,竟挂着一张金票。
三千两的金票。
让红绵楼里里外外的人变成了大眼瞪小眼的哑巴,财大气粗的陆临生哼都没敢再哼一声。红绵楼的老鸨捧着金票,乐得下巴都快掉了,亲自将蝶妆推下了舞台,乐颠颠的交给了青年。
舞台上一甘美女,无不以羡妒的目光注视着蝶妆,仿佛她真的变成了凤凰。
是啊,三千两黄金,一个不用排队叫价的数字,一个使贪财忘义的老鸨亦无法开口加价的数字,一个可以载入红绵楼史册的数字,竟然是一位青年才俊开出来的,能不羡煞旁人么?
唯独,蝶妆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