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中映出她的笑容，目色先是焕然一灿，看了她一会儿，脸色却变得生冷了，就像盯着一个犯人，语调也含着不悦和奚落，呼她：“蝶，飞，飞？”
一怔，她低下头。
他则若有所思，慢条斯理、似吟诗一般的说：“红蝶，蝴蝶，蝶飞飞，嗯，许还可以叫你白蝶，花蝶，大蝶，小蝶，蝶翩翩。”
她不作声，脸色带着汗色，又红又亮的，好似熟透的石榴晶果。
他默看了她一会儿，又说：“不管你是什么蝶，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说过，你生长在平常人家，你爹只爱你娘一个人，你心目中的夫妻就是像他们那样儿的。那么而今呢？是什么改变了你的初衷？”
“……”她依然不语，泪水早已暗暗旋满了眼圈儿。
“怎么不说话？若我今天不是恰好来此，你当真，就要做了贾贺的妾氏么？你为何要这么做，是为了钱财吗？”
他语气并不暴燥，然而这一句比一句难听的苛讽，就像一把把锥子，将她刺得体无完肤。摇摇头，她转过身去，背对着他，咬牙道：“是！贾老爷富可敌国，做他的妾可以一步登天，有什么不好的？”他被她这番话气得怒发冲冠了，纵然背对着他，她亦可以感受到他气息中的滔滔怒流。
暗自搓着掌心里的汗，她故作镇静道：“安王，若您没有别的事，我想出去找我夫君贾老爷，可以吗？”一年没见了，凭心而论，这会儿多想和他呆在一起，就这么背对着站着也好。可是，真的不愿让他看到淌在她脸上的泪水，真的不愿意看到他鄙夷的目光。
她快步向外走去，走到门前，却发现不知如何开启这古怪的屋门。门上既没有拉手，也没有明锁明栓，推不动，拉不开，记得刚刚进来的时候，那仆人刚站到门前，门就自己打开了，看来这门和外面那道大门一样，装了奇妙的机关或是有人在暗中操控。
想出去还是得姬昱首肯，挽袖，偷偷将泪痕擦干，她回头看他。
他就那么静静的注视着她，眸色痛楚，脸色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