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广以杨约为牵头,送了杨素不少珠宝美女。杨素看到礼帖时只是淡然一笑,眼睛里却像有火在烧。不用杨约多话,他已经明白晋王想叫他作什么。立即穿着便服乘着小轿,前往晋王府拜见杨广。杨广与他面授机宜。除了让他在朝作为内应,通报消息之外,还要让他尽可能地在隋文帝贬抑太子,夸赞晋王。独孤皇后对太子已经灰心,自然不会再说太子的好话,鼓动她主张废太子,已是很容易的事情。只要再让隋文帝也厌恶太子,他杨广夺嫡之事,就已成了八九了。
转眼杨广就要去扬州了。临行之前入宫辞行。他先去拜见隋文帝,除了慷慨陈词,陈述自己去扬州预备如何施政之外,也表示了浓浓的不舍之情,表示自己难舍父母,伏身于地,流出两行清泪,低声说:“孩儿此去,自知不该有任何牵挂。只是父皇母后年事已高,孩儿此后不能常伴于父皇母后身边,每每想起,心痛欲裂。只望父皇母后保重御体。父皇母后御体安康,就是孩儿最大的福分。”
隋文帝脸上仍旧波澜不惊,眼中却升起一层薄薄的暖雾,虽然只是挥手叫他退下,并没有说什么话,声音却明显温软了。杨广心头暗喜,又不动声色地来到独孤皇后那里。独孤皇后因太子的事情遭到重创,神色已比以往憔悴了许多。一见杨广,眼圈已经微见红意。
杨广见到独孤皇后之后,二话不说就俯身于地,大哭失声,口口声声只说自己舍不得母亲。独孤皇后见他如此,忍不住潸然泪下,离座把他一把抱住:“孩儿至纯至孝,可嘉可悯。母后年纪大了,护不了你一世。每每想起你日后要向那禽兽不如的东西跪拜,一举一动受他挟制,母后就心如刀割!”时时刻刻想着太子啊。
世界上只有种感情能让人时时刻刻记着一个人。一个是恨之,一个是爱之。独孤皇后现在对太子可是说是非常怨恨。想到自己最喜欢的二儿子日后要被他挟制,不由更添其恨。但是恨归恨,她并没有向隋文帝报告她从张夫人那里听到的“忤逆”的言论。这个言论如果能查证“属实”,立即可以问太子一个忤逆之罪。这也算为人母者,对子女最后的一点恩德。
杨广看到母亲如此悲戚,知道是真情使然,也不免有些动情,但想起此时大任在肩,母后偏偏又在此时提到太子,必须说些话让她更加憎恶太子,只是叩头泣道:“大哥本质并非恶人,只是受人教唆,误入歧涂。孩儿身为次子,服从兄长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就算兄长要取我的姓命,我也不会有任何怨言。只是孩儿看到父皇母后年事已高,每每因大哥而生气伤神,孩儿委实是心如刀割!”这哪是劝说独孤皇后,比最重的教唆要严重。果然独孤皇后听说之后哀之更胜,简直是泪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