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廖玫儿是家里的长女,母亲听了她的话,安心了些,不再哭泣,而是一再叮嘱廖玫儿在外头要注意安全,注意身体,也不要一时斗气耽误工作赶回来。人活着不是斗气的,受了点气,忍忍就过了。
母亲虽是这样说,但廖玫儿知道,母亲心里是十分委屈的。这样的事情,叫她廖玫儿怎么忍受!不行,她一定要赶回去,她要让那些无知愚昧的村民看看她风光无限的样子。
廖玫儿挂了母亲的电话之后,打电话给马俊才。她什么话也不说,只是在电话里微微哭泣。二十分钟之后,马俊才从家里赶了过来。
“你怎么了?你没事吧?吓死我了?”马俊才看着满脸泪痕的廖玫儿,焦急地问。
廖玫儿扑在马俊才怀里,断断续续说了家里遭人欺负的事,当然,她夸大了事情的严重性。她说,她的父亲被镇里的干部打得昏倒在地,至今还躺在医院急救。
马俊才无比气愤:“现在什么社会了,居然还有这等横盲的干部,真是不可救药。”
廖玫儿幽幽地说:“没钱没势,只有受人欺负。我一想起父母苦苦哀求人家的样子,我就觉得难受,憋得慌。”廖玫儿梨花带雨,眼泪汪汪地看着马俊才。
“别哭了,别哭了。”马俊才拍拍她的背,安慰着。
廖玫儿抬起头:“我想回一趟家。”
“回家?”马俊才一惊,脸上流露出了不舍之意。但转念一想,她也是有血有肉之情,家人受了欺负,心里自然难过。记得当初她受欺凌时,也没有这样脆弱,可见家人对她而言,多么重要。何况过年她也留在工厂值班,想家情绪是难免的。真是有情有义的女孩子啊。马俊才心里感叹着。
“好啊,回多久?”
“我好矛盾,想回,又不想回。我,我舍不得你……”廖玫儿垂下眼敛。
“傻瓜,想回就回吧,虽然我也舍不得你,但是家是家,总要回的,再说,你过年都没回,家人一定想你了。你明天就不用去厂里了,我对外就说你请假回家了,反正工作上也没有要向别人交待的事。这样吧,我身上现在没有多少现金,明天中午我来找你,给你捎点钱回去。”
“不,我不要你的钱。”廖玫儿故意拒绝。
“傻,以后我提钱的事,你不许反抗,也不许这么大反应。我早就说过,给你钱,没有别的涵义。毕竟,你回家需要花费的,对吧?再说,还要将税收缴清,免得被人笑话。还有,我见你每次打电话回家,都要转转接接的,多麻烦,要不,明天我陪你去挑一只手机吧,放在你家里,也方便联络。”马俊才说。
“我家里比较偏,手机没有信号。”廖玫儿说。
“那,那就装部电话吧。别哭了,早点睡,养好精神,明天回家。”
“那你……什么时候回去?”廖玫儿问。
“你先睡,等你睡着了,我再回去。你也知道,我是必须要回去的,不然,她……”马俊才面露难色。
“嗯,好好。我明白的。”廖玫儿知道马俊才的意思,尽管他和她在一起,但还是得顾及黄丽娟。
廖玫儿倚在马俊才的怀里。过了一会儿,马俊才见廖玫儿睡着了,轻轻将她的身体放平,给她盖上被子,亲吻了她一下,将门锁好,离去。
马俊才走后,廖玫儿从床上坐起来,反反复复,辗转难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