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九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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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迟来的鹿鸣宴

和吴昌时告别离开,之前在吴昌时面前那副严肃公瑾模样消失不见。

甄琰这事情自己管定了!乐文谦淡淡笑了笑,自己的老婆岂能不管?

看似刘文浩和甄琰先订婚,自己在后,自己扮演着小三的角色,但从自己未来人的角度来看,真爱无罪。尤其是刘文浩和甄琰乃是强制性无爱婚姻,而且刘文浩,甄琰两人根本就互不喜欢。现今甄琰也已经得到了休书,两人的婚姻已经完全解除,再无任何关系。

想到吴昌时对自己的训诫,乐文谦又是一笑,或许今日自己打乱了他的部属,不过那正是自己想要的。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标尺,衡量着自己的所作所为。乐文谦发现自己在这个世界的几个月中,仿佛回到了高中时候,那个纯真善良,不懂的腹黑的小男孩,也或许是和月英相处的日子消磨了自己心中对于这个世界的警惕,生逢乱世哪里有那么多礼法可守?

来到这个未知的大明朝,乐文谦没什么家国抱负,也不是那种悲天悯人的圣人,所要做的就是在这个世界如果保护好自己的爱人,幸福过完一生便可。吴昌时明显是个老狐狸,直到现在也不曾提起过他到底和谢炳晨,刘士祯达成了怎样的协议?但有一点可以明确,在吴昌时的眼中自己不过是他利用的一个工具,既然如此自己何须对他多么热忱,忠心?看在芸儿的面子上,自己自然会帮他们一把,但绝对不是全部。

忽忽数日,眨眼过去。乐文谦的手臂伤势渐渐好转,已经不需要再勇夹板固定,同时可以轻微使用力道。

今日是鹿鸣宴!按理说来,鹿鸣宴当是放榜后的第二日,主考,同考,执事,各民以及举子会于应天府邸,不过不知今年因为什么原因,竟然足足推迟了一个星期方才举行。

对于鹿鸣宴推迟,乐文谦初时颇为意外,但随即想到五年后大明就要灭亡了,难不成亡国的危险已经影响到了金陵?按理说来,金陵作为南京,在大明朝灭亡后南明政府在南京成立,之后又存活了几十年,而且金陵之繁盛即便是在亡国那一刻尚且奢华依旧,这小小一个宴席怎地就影响到了?乐文谦很想探听一些其他地方的乡试,是否也延迟了,只是可惜,在这个时代想要快速了解到其他地方的事宜根本就是天方夜谭,甚至于乐文谦想要了解到李自成,张献忠现在打到哪里了都不清楚,缩在金陵一地,所目睹的就是金陵的繁盛,谁能想到大明短短五年内就要灭亡?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岂是一无所知的商女之罪?

唯一让乐文谦疑惑的是,自从那日吴昌时训斥自己一顿之后,便再没和他交谈过,平日相见也是见礼过后便即离开,倒是这两日和吴征明关系好了许多。乐文谦暗中让甄琰小心留意,吴昌时那一席话必然预示着什么,但这几日没有任何动静,乐文谦隐隐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面对这种未知的,不可预测的危机,乐文谦所能做的就是尽量让自己状态恢复到最佳。同时每日里陪陪吴芸儿,与吴征明聊聊天,便是秦淮也不去,每日里安分的紧。

酉时时分,乐文谦穿上吴芸儿准备的一件衣衫,看样子有些年头了,不过保存的相当完好。乐文谦微微犹豫,毫无疑问这间衣衫必然有着特殊的意义,想到今天出席的是推迟了一个星期,让所有中举士子兴奋不已的鹿鸣宴,乐文谦猜测难道这是吴昌时当年穿过的衣衫?乐文谦很恶趣味的想要知道当吴昌时看到这身衣衫的时候会是怎样一个表情?

这几日,乐文谦明显感觉到吴芸儿黏自己的时间少了些,旁敲侧击中得知吴芸儿最近有些事情要忙,而且都是一些正事。乐文谦稍稍思索便即明白,吴昌时有点防备自己了,明显不想让吴芸儿和自己太过接近,不过动作却坐的很隐蔽,就仿佛乡试之前自己受了重伤,极有可能无法参加乡试,吴昌时当即将吴芸儿叫了回去,这一次同样。如果让他看见吴芸儿将他曾经中举时候穿的衣衫偷偷送于自己,会不会有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感觉?

“文谦,芸儿,你们快点。”吴征明叫道。吴昌时作为同考已经先一步离开,吴征明则是上届举子,而且身为吴昌时的公子同样有资格参与此次宴会,吴芸儿亦是如此,乐文谦更是此次宴会的主角。

乐文谦,吴芸儿走了出来,吴征明眼眸顿时大睁!这件衣衫他怎能忘记?这可是父亲最为珍重的一件衣衫,乃是老太君亲自为父亲大人所制,三天科考时父亲大人穿的都是这件衣衫,之后参加琼林宴的时候也是这件衣衫,父亲曾言正是这件衣衫给他带去了好运,因为这件衣衫上倾注了老太君浓浓的期待。当年吴征明乡试时曾提出过想要穿这件衣衫,但是却被父亲拒绝,而后是母亲效仿老太君做了一件。没想到今日乐文谦居然穿了这衣衫?

“芸儿,你……”

“大哥,我们快走吧,时间来不及了。”吴芸儿自然知道哥哥心中所想,拉着乐文谦上了马车。

乐文谦心中暗笑,并不说话登上了马车。

吴征明瞧着乐文谦登上了马车,想要说什么已经来不及了,想想这几日自己好乐文谦的关系缓和了许多,此刻自己应当提醒一声,却听马鞭声响起,小妹芸儿和乐文谦所乘的马车已经向前行去,现在想要说什么都已经迟了。

“自求多福吧!”吴征明叹息一声,让车夫起行。

马车缓缓来到府尹府,此时所有中举举子都已经进入府尹府,乐文谦三人在最后。

“文谦!”一个声音传来,乐文谦循声看去,是复社四公子之一的冒辟疆。

“冒兄。”乐文谦连忙上前见礼。同时看看来了些什么人,却见远处一双幽幽的眼神看过来,眼神中满是幽怨。

柳姑娘?乐文谦连忙看去,却见柳如是并没有看向这边,正与一位姑娘交谈着,似乎并没有看向这里。

“见过吴小姐。”冒辟疆对吴芸儿一礼,随即看向乐文谦:“文谦,可否进一步说话?”

乐文谦有些疑惑,什么事情要背对着吴芸儿,吴芸儿颇为乖巧当即走到一旁。

“文谦,这几日诸多举子同游秦淮,最是相见顾媚姑娘和如是姑娘,可惜如是姑娘不见客,顾媚姑娘亦称病不出。文谦,举子中怎地不见你的身影?想来如果你去拜访,如是姑娘定然扫榻相迎。”冒辟疆说着瞥了远处柳如是一眼:“如是姑娘那般待你,难不成文谦你心中根本没有如是姑娘的影子?因为如是姑娘不肯做小?”

乐文谦苦笑,柳如是却是不愿意做小,这点让乐文谦着实头疼。有时候乐文谦期待女子有些自我,做一个有个性的女人,但有时候女子太有个性了却也让乐文谦无奈。

“这些天,你每天都待在吴府,莫不是?”冒辟疆低声道,语焉不详。

难不成冒辟疆认为自己为了攀上吴昌时的关系便是何舍弃了其他女子?乐文谦再次苦笑。

只听冒辟疆再次道:“如是姑娘病了。”

乐文谦身子猛的一颤。

“文谦,女子善变,前段时间说的话未必适用于这段时间。”冒辟疆叹了一口气,走开了。

后面一句话,乐文谦并没听清楚,在听到柳如是病了的时候心里一阵剧痛,是因为给自己输血的缘故吗?当时不是养好了吗?突地一句话闪入乐文谦脑海,闭门不见客,莫不是因为自己那句话:“女子善变。”难不成柳如是放弃她的人生信条?

“文谦哥哥,冒公子和你说了什么?”吴芸儿的声音突地在乐文谦耳畔响起。

乐文谦微惊,回过神来,这才发觉冒辟疆已经离开:“没事。”就在此时,原本彼此恭维着的举子们突地安静下来。

循声看去,却是一众官员走了进来。此次金陵主考谢炳晨和刘士祯并列,随后是谢炳晨和另外一位同考,接着是其余执事等人。

众举子纷纷站起,一脸热切的看向众官员。虽然仅仅是举子的鹿鸣宴,远非进士们的琼林宴欢喜,但万千人中能够中举已然不简单,走出这一步意味着平步青云又进了一步,而几位官员,更是众举子倾慕,并为之奋斗的方向。

“恭喜各位举子!”谢炳晨举着酒杯看向众人:“更希望众位举子明年春闱中能够及第,为我们金陵举子争光!”谢炳晨说罢,举杯。

一众举子连忙举杯。

随后刘士祯亦对众举子说了几句。不过乐文谦根本没在意,吴昌时那近乎吃人的眼光盯了过来。

乐文谦做出一副无辜模样瞧着吴昌时,余光瞥见吴芸儿低垂着头,心中只能暗道:“芸儿,抱歉。大哥不得不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