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突地,香芋张口吐出一大口鲜血来。
乐文谦看去,只见郭淮脸上失去了一块肉,但并未见血流潮涌的模样。心中一惊,难道是香芋自己的血,却见香芋一脸潮红,眼神中有着报复后的快感,生机似是渐渐消散。
糟糕,香芋原来已经不行了,难怪爆发出这么强烈的恨意。只是见郭淮虽然痛苦,但伤势甚至算不得严重,乐文谦感触于香芋的悲苦,心中杀意顿时涌起,疾步走上前,在香芋耳畔轻声道:“咬他脖子。”
香芋,郭淮两人相距极近,顿时听到乐文谦的声音,大骇,香芋已经用这最后的气力扑上来,抱住郭淮的脖子用力咬了下去。
“来人啊,快救郭大人。”乐文谦大喝一声,一把将房门推开,向外面的人求助。
听到乐文谦的呼叫声,门外的顺子,以及一些躲在不远处的家丁,丫鬟,仆役纷纷跑了过来,只见房间里香芋紧紧咬着郭淮的脖子,缓缓蠕动,郭淮被压在身下,粗重的呼吸急促的响起,闷闷的,粗重不堪。
“快救郭大人。”乐文谦又是大声叫道,手臂大声挥舞,暗暗的将想要救援的人挡在了身后。乐文谦听的清楚,郭淮的喘气声虽然急促,但并不见衰弱。
“去找雷捕头他们。”乐文谦又喝了一声。感觉到郭淮的呼吸声渐渐弱了下来,示意众人上前施救。
众人围了上来,但是谁敢轻易动手,只见郭大人双眼大睁,眼神中满是惊骇神色,一只手微微举起,也不知道指着谁。
雷横等人连忙敢来,见到屋中这一幕,也是骇异不已。连忙上前将香芋和郭淮分开。只是香芋咬的极紧,衙役们用力之下,顿时一块血肉从郭淮的脖子上扯下,含在香芋口中。郭淮那举起的手臂颤了颤,重重垂下。口鼻中再没了呼出之气。
众人连忙看香芋,却发现香芋也已经没了气息,只是含着郭淮脖颈的那块肉咬的极紧,怎么也取不下来。
雷横长叹一声,宣布道:“郭大人和香芋都死了。”
“乐公子,您看?”雷横问道。他眼中有疑惑,乐公子在离开的时候开始说了句郭大人的官做到头了,难道这一切是乐公子安排的,只是乐公子是怎么做到的?他不敢胡乱行事,生恐乱了乐公子的计划。
乐文谦看了雷横一眼,眼神中一丝笑意飞速闪过,脸上露出凄然之色:“本公子进来之后劝慰郭大人,郭大人恼恨于五夫人不贞,误会我和五夫人,我劝了几句。当时也发生了一些争执,只是可惜郭大人和香芋都已经死了,只怕没有人听到。郭大人之死乐某只怕脱不了干系。哎!”
“乐公子,小人听到了。”顺子下意识的叫了一句。说完后似乎发觉到一些危险,连忙又指着府里其他下人大声叫道:“他们也都听到了,当时郭大人还说信错了贾豹,乐公子和五夫人的事情都是污蔑……”顺子将听到的话复述了一遍。
那些被指到的下人眼神有些闪躲。顺子大怒:“你们刚才就在身后,别以为我没看见,我还听见你们小声说话了。在乐公子面前须隐瞒不得。”
众下人瞧见乐文谦看来,再不敢迟疑,连忙道:“不错,我们都听到了。”
一众衙役纷纷愣住,当初这事可是这些丫鬟婆子们传出来的,怎地现在他们又否定了?这事情到底是真的假的?
众人纷纷朝贾豹看去,贾豹此时也也衙役们中。贾豹自从进来后便发觉乐公子的眼神好像一条毒蛇一般盯着自己,早就浑身发抖,此时听到这话,连忙叫了起来:“什么?我哪里说过那话,小人怎会污蔑乐公子五夫人?郭大人这是在污蔑!”
众人瞧着他的眼神有些怀疑,现在郭大人已经死了,贾豹那样说谁也不知道真假?
雷横却是心中惊骇不已!乐公子好手段啊!雷横敢肯定郭大人的死定然和乐公子脱不了干系,只是乐公子到底是怎样做的?而且居然彻底抹去了他和五夫人的流言,乐公子果然神人,深不可测。
“贾豹。文谦对五夫人一直尊敬有加,你竟然敢污蔑我和五夫人有染?”乐文谦突地怒喝一声。
“没有,没有啊,乐公子,那是根本没有的事情,小人从来没有说过。”贾豹连忙大声叫道。
“真的吗?如果你以后乱说呢?”
“不,不,小人绝对不会乱说。”
“万一呢?”
“如果小人乱说,那一定是小人,小人发了疯,得了癔症。”贾豹连忙叫道,一张脸颊遍布汗水。
“很好,记住你今天说的话。郭大人地下有知,你可欺瞒不得。”乐文谦沉声道,随即脸上神色一黯:“可惜郭大人竟然这般去了,香芋为何要杀郭大人?为何要杀郭大人?”乐文谦怒生痛斥道。
一众人听的乐文谦发怒,谁都不敢说话。
“顺子,你们平时可曾发现一些端倪?”乐文谦陡然问道。
“没,没有。”顺子连忙摇头,再不敢说话。
“没有?香芋既然杀郭大人的心思,难不成你们也有?否则你们怎么可能什么都没发现,须知你们同住在一个府上,一旦有些风吹草动你们必然知晓,莫不是你们打算隐瞒此事,一旦告上公堂……”乐文谦怒声道。
“我们知道,知道。”顺子连忙开口,几个下人跟着急声叫道,脸上冷汗像是下雨一般簌簌而下。
“说。取纸笔来,浙西都是供词。”乐文谦叫道。
很快纸笔取来,乐文谦做起了记录。顺子等人不敢迟疑,连忙将这些天的发现说了,无疑就是这段时间郭淮一直殴打香芋,根本不把香芋当做人看。记录好了供词,乐文谦又将两人死状画了幅画,虽然后让人画押,便是一众衙役也做了个旁证,摁了手印。
记录好一切,乐文谦一声长叹:“人死如灯灭。可叹,可悲。”
“乐公子节哀。”一个衙役连忙叫道。
乐文谦心中暗骂,我节哀个屁!不过这人倒是有几分机灵。
“大家准备将郭大人敛葬了吧!可怜香芋身为郭大人侍妾,却做出这等事情来,只是郭大人竟然那般对待香芋,亦着实不该,须知……哎,不说也罢,死者为大。文谦虽然和郭大人公事时间不长,只见也有些摩擦,但死者为大,昔日对文谦也有些教导,慈恩不敢忘记。本公子出银子一百两将郭大人安葬。雷横,这事你且操劳些,不要吝啬银子,请法师,办法事,寻上好的棺材,让郭大人风光大葬。”
“是,乐公子节哀。”雷横连忙道,听的乐文谦这般伤感话语,众人心头感动不已,众人可是知道郭大人对乐公子有些不满的,只是没想到乐公子这般大度,乐公子之胸襟果然宽广!
发丧,布置灵堂,置办棺木等等,这些事情乐文谦安排众人。动动嘴皮子将这事情能够安排的妥妥当当。郭淮乃是本地人士,见到乐文谦置办的一切,得知丧礼的费用都是乐公子所出,各个感激不已。
朝廷官员死亡,而且死在任上,自然是要通告朝廷的。这些事情乐文谦并不懂程序,交由府里师爷等人去做,同时乐文谦发书吴昌时一封。吴昌时即将前往前线,不过相比书信寄送到京城,京城的吴家人也会寄送到前线吴昌时手中吧。
忙碌完这些事情,已经是三四天过去。乐文谦这几日为郭淮丧礼一事奔走,一众衙役都看在心上,心中佩服不已。
丧事搞定,乐文谦终于清闲下来,回到家中,三女都是期盼不已,这几日为了做秀,乐文谦着实疲累,便是与三女相聚的时间也少了许多,每日里起早贪黑的,不过这番作秀也彻底打消了一些不好的影响,现今江宁县丞哪个不知乐文谦的好?无不对乐文谦敬佩有加!说乐文谦胸襟宽广,以德报怨,知恩图报!
这一番作秀便是家中娇妻都以为乐文谦是真心叹惋郭淮之死,倒让有几分单纯的吴芸儿以为郭淮真的是个好官一般。
这一天,郭淮死后第五日,乐文谦将雷横等人邀了出来,这段时间忙着郭淮的丧事,一众兄弟都是出了不少气力,众衙役可没有一个真心为郭淮奔走的人,可都是看在乐文谦的份上。
在众衙役奔走的时候,乐文谦都冷眼看着,看着那些兄弟出力如何,此时叫的一些都是些亲近的兄弟,和雷横关系不错的人。
众人除了雷横知道些究竟,其他人纷纷被乐文谦的表演骗过去,席间大肆敬酒,说乐文谦以德报怨,胸襟宽广等等,一众衙役都是些粗人,也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来来回回就是那么几句,不过能够达到这个效果乐文谦已经十分满意了。
宴席后,乐文谦取出一千两银子来。
众衙役看见这一幕,纷纷一愣。
“这段时间辛苦众位兄弟了,众位兄弟收下,另外还有一事需要兄弟们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