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芸儿将陈圆圆安排下,在丫鬟珠儿的搀扶下缓缓走上绣楼。稍稍洗涮,便躺在了床上。不知为何平日很舒适的秀床此刻却感觉很不舒服,总感觉少了些什么,躺在床上,明显感觉很困倦了,却难以入眠。
就在这时,丫鬟珠儿的声音响起:“小姐,乐公子说……”
“让他上来。”不待丫鬟说玩,吴芸儿连忙道。
珠儿微微吐了吐舌头,带着乐文谦上楼。这个时候乐公子来见小姐,而且是在小姐的绣楼上,珠儿年纪和吴芸儿相若,但在男女之事上却比娇憨的小姐懂的多些,前些时候小姐看的《金瓶梅》她也看了几眼,看乐公子和小姐模样,只怕已经暗中成就了好事。
“珠儿,我和文谦哥哥说些事情,你去休息吧。文谦哥哥来的事情不需和任何人说。”吴芸儿叫道,有些欲盖弥彰。
珠儿微微掩唇:“知道了小姐。”退了下去。
吴芸儿娇嗔的瞪了珠儿一眼,不由的又是娇羞的看了乐文谦一眼。
待珠儿退下,吴芸儿忍不住扑入到乐文谦怀中,用力的吸着乐文谦身上的气息,此时她才发觉虽然还是原来的小楼,一切都没什么变化,但是她自己已经变了,已经忍受不了离开乐文谦哪怕一时片刻。
乐文谦也知晓自己在吴府和芸儿同床共枕不妥,不过却忍不住在吴芸儿破身之夜不陪在吴芸儿身旁,本来对吴芸儿已经有些愧疚,乐文谦着实不忍让吴芸儿再受委屈。
第二天,清晨,乐文谦悄悄离开。
一个晚上的休息,第二天吴芸儿身子好了许多,不仔细查看已然看不出什么异常。只是起的稍稍迟了些,刚才其他人都已经吃过,乐文谦陪着吴芸儿悠闲而充满柔情的一餐。
饭后不久,乐文谦陪着吴芸儿说些话,刚刚破身的吴芸儿显得非常粘人,几乎将身子大半时候都挂在乐文谦身上。
“公子,皇上召见。”花园中,乐文谦陪着吴芸儿赏花的时候吴芸儿突然出现。
金榜题名后除非皇上有特定的安排,一般进士都将返回家乡一段时间,称之为“荣归故里。”而后返京就职。若是选择外放的进士则不再返京。皇上此时召见所为何事?
当下跟随着传旨的公公前往乾清宫。
来到乾清宫前,太监进去禀告,不多时,“宣今科状元乐文谦进殿!”尖锐的声音传来。
进入大殿,文武大臣并立两侧,同时朝乐文谦看来。
“微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乐文谦躬身行礼。
“平身。”崇祯道。“乐爱卿,现今北方战事频繁,急需大量银两,但国库不足,你有何良策?”
乐文谦微怔,这等国家大事早呢么会来询问自己?乐文谦余光向吴昌时看去,暗暗询问。吴昌时给了乐文谦一个安心的眼神,无事,但也不要随便乱说话。“微臣一直居住在南方,对北方战事知之甚少,微臣不曾调查过,不敢轻易下论断。”乐文谦道。
“不曾调查过,不敢轻易下论断。乐爱卿这是遵循‘理论联系实际’?”崇祯看了乐文谦一眼,随后看向薛国观:“乐爱卿,这是薛爱卿呈上的奏章,你且看看。”一个小太监去了一个奏章过来。
乐文谦连忙接过仔细查看起来,余光却是向崇祯所指的薛爱卿看去。
现今朝堂之上受皇帝器重的薛姓大臣便是内阁大臣之一薛国观。自上任首辅被皇帝贬斥后,薛国观极得皇帝信任,堪称首辅大臣。与掌管兵权的杨嗣昌,杨阁老将朝政把持,权势极大。
乐文谦不敢大意,对奏章仔细查看起来。然而看完奏章后,乐文谦心中不由一惊,这居然是出自于首辅大臣的奏折?竟然愚蠢致斯?奏章的内容是针对当前国库空虚,而战争需要花费大量银两而提出的解决之道。并非加大税收,而是向皇亲国戚们借钱!
前年开始,崇祯听从杨嗣昌建议,加大税收,得银几百万两,最终凭借这些银两使得杨嗣昌围剿李自成,张献忠的军事行动取得成效。但去年冬,清军进犯,外患催发内忧,使得张献忠,李自成等人缓过气息,想要再次打压农民起义军,杨嗣昌提出再次加税,却被皇帝否决。
崇祯也知道对百姓搜刮太过,民心是王朝根本,动摇了根本,对王朝统治极为不利,可以不可再,下“罪己诏”也是为平定民愤。若再次加大税收,难不成再下一道“罪己诏”书?只怕已经起不到任何作用。
乐文谦脑海中迅速将这些事情整合思索,想来薛国观此计议崇祯十分欣赏吧。只是,一切从实际出发。现今可以将天下百姓归为两类,一类就是普通百姓,第二类便是皇亲国戚等人上之人。拿第一类人开刀过后,再拿第二类人开刀,若是国家富强时刻,这不失为一条妙计,但是现今国家动荡,皇帝威严大损,皇亲国戚们所做多是努力维持之的利益,像是一个个葛朗台一般,别人生死概不关心,只是关心自己的财产是否减少。拿他们开刀,必然导致这些人心怀怨恨,偏偏这些人手中有一定实力,报复起来,便是皇帝也无可奈何。提出这计策,虽然也算是为国为民,只是根本是在自寻死路。
“乐爱卿,你意如何?”崇祯再次问道。
乐文谦心头还有一个疑惑,自己不过是金科状元,看似名声赫赫,但是和这些位列朝堂之上的大臣们比起来自己资历,威望等方面差了太多,皇上为何要召见自己问询?
“皇上,微臣年幼,见识不足,言辞间不妥之处还请皇上原宥。微臣以为,薛大人此计可行,但需要谨慎为之。”乐文谦轻声道。
这话刚刚出口,乐文谦顿时感觉到吴昌时的眼神瞟了过来,像是刀锋一般。分明有几分责备之意。
“哦,此话何解?”崇祯来了兴致,微微坐直了身子,问道。原本他并没有召见乐文谦的意思,只是薛国观提议乐文谦曾经任过江宁衙役,主持追讨被泼皮卷走的税银,不但成功寻回朝廷要求的税款,而且得银两万两这巨,超额完成任务,便提议乐文谦上殿。在崇祯心头,这种事情其实算不得什么,不过薛爱卿既然这般推崇,那么索性召乐文谦前来,一方面不愿薄了薛爱卿面子,另一方面崇祯也有些心思,或许他能够给予自己一些希望呢?没想到乐文谦还真有些要说的话。
“皇上,连年大旱,百姓无甚收益。便是皇亲国戚库存亦是无多,不过终究比之寻常百姓丰腴,可以和皇亲国戚借银,不过需要打上欠条,而且最好许下利息,待剿灭内寇,攘除外患之后对皇亲国戚连本带利一起偿还。”乐文谦道。
“嗤……”乐文谦这话一出,顿时朝堂上出现些嗤笑声。
崇祯亦是眉头皱起,连本带利?还要打欠条?这是朕的江山,朕和黄亲们借些银两还需要打欠条,传出去岂不笑话?
“皇上,乐状元此言不妥,若是此事传了出去,皇上威严何在?”吴昌时叫道。
“薛爱卿你且说说你的计策。”崇祯道,不再看乐文谦。乐文谦默然退在一旁。
“皇上,此计微臣还有些细致处思虑不够周详,容微臣考虑清楚后再禀告皇上。”薛国观道。
崇祯眉头微皱,随即发现薛国观眼神有异,顿时明白薛国观的计策只怕不宜当堂提出,微微点头。“众爱卿谁还有本启奏?”
众人沉默。
“退朝!”
众大臣纷纷退下。行走之时瞧见乐文谦,脸上纷纷露出几分轻笑。虽是金科状元,但明显稚嫩的多,理论联系实际?哼,不过是个笑话。
出了皇宫,乐文谦刚刚走了几步,只见吴小用来到身前:“乐公子,老爷要见您。”
乐文谦早之吴昌时心中有疑,当即走了过来,登上马车。
“你那话是什么意思?”吴昌时直接问道。朝堂之上他那句诋毁乐文谦的话看似在打击乐文谦,实则是在暗中相助。
这点乐文谦也很清楚,当即微微一笑:“多谢大人在朝堂之上相助文谦。”
吴昌时摆手:“你说的打欠条是什么意思?”他再次问道。吴昌时自信对乐文谦的了解绝对在一众大臣之上,以乐文谦的聪明才智不会说出那等言语,那为何乐文谦还要那样去做?自寻奚落?
“大人,您觉得薛大人向皇亲国戚借银此计如何?”乐文谦反问。
吴昌时瞥了乐文谦一眼,却没说话。他感觉乐文谦有些高深莫测的感觉。
老狐狸!难不成还怕自己给你下套?“以文谦看来,此计乃杀神之祸!”乐文谦直言道。
吴昌时心头一惊。虽然感觉此计不妥,却没想到乐文谦居然说的这么肯定,是危言耸听吗?吴昌时面色不见丝毫变化,沉声道:“你这话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