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柯根本不理会乐文谦的鬼吼鬼叫,抓住乐文谦胳膊的那只手突然松开,化爪为掌,重重的拍在乐文谦的胳膊上,将乐文谦的胳膊挤压在胸口上,以隔山打牛的劲头将乐文谦击退两步有余,紧接着一个大跨步,又到达乐文谦的面前,化掌为拳,在乐文谦的右胸和小腹连击两拳,直接将乐文谦击倒,这一套组合招数根本就令乐文谦毫无招架之力。
鲜血从乐文谦肩膀上的五个血窟窿里渗出,染红了半件衣裳,又疼又痒的感觉折磨的乐文谦呲牙咧嘴,相比之下被击中的胸口和腹部疼痛感就没有这么明显,乐文谦一手捂着肩膀上的血窟窿,一手撑着地,缓缓的站起身来,可是就算被痛扁成这副惨样了,乐文谦依旧眼神玩味,不带任何畏惧的感情,轻言道:“呵呵呵,真是老当益壮啊,我自认会些拳脚,不曾想在你面前居然如竖子可欺~”
见乐文谦依旧能如此云淡风轻,钟柯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赞赏的神色:“老咯~不中用了,若是再后退几年,现在你便已是死尸一具了,文谦小儿,老夫颇为欣赏你身上的这股混劲,不忍伤你性命,且再问你一言,可否将那人交给我?”
乐文谦虽然明知打不过这糟老头子,但却丝毫不让,毕竟这老头越重视那小将军,就越能说明小将军的身份不一般,乐文谦当下直截了当的摇摇头:“不瞒你说,我乐文谦天生反骨,软硬不吃,你与我好话说尽,或者拳脚相向,对我来说都没有太大的意义,不如这样吧,你且跪地给我磕三个响头,然后跪爬到马车前,给我夫人磕头认错,说不定,我一时间善心大发,会将那人还给你也说不定。”
钟柯混迹江湖这么多年,见过的人形形色色,但乐文谦这种货色他还是第一次见到,顿时被气的吹胡子瞪眼,嗷嗷大叫道:“哇呀呀,你这小儿真是气煞我也!今日不杀了你,难解我心头之恨,纳命来!”
说罢,钟柯脚尖连点,以十分诡异的速度向乐文谦袭来,这一次他不再犹豫,直接用出杀招,硕大的手掌抓住乐文谦的手腕用力一扭,便将乐文谦的身体给扭转过来,背对着自己,还不等乐文谦反应,他的另一只手便抓住了乐文谦的喉咙,却并未急着下手,恶言道:“你给不给!不给我便掐断你的喉咙!”
“老东西,别做梦了!你仰仗着一身好武艺,便觉得天下间没人能奈何你吗?我乐文谦今日便要将你擒下,送交官府,靠到问罪!”乐文谦一边说,一边用他闲暇的那只手抓住钟柯掐在他喉咙上的手,用力往外一扯,便扯了出来,纵使钟柯好武艺,论力气也不如年轻力壮的乐文谦。
尽管乐文谦挣脱了喉咙的束缚,但另一只手却被钟柯扭在身后,身体还是紧紧的贴在钟柯的身上,如果不拉开的距离的话,乐文谦的危险就没有接触,自从一开始和钟柯交手,乐文谦就清楚的意识到不能力敌,只能打持久战,拼体力,玩技巧是钟柯的强项,而乐文谦的强项则是持久的续航能力,打架斗殴最重要的就是扬长避短,不能以自己的短处去碰别人的长处,只有傻子才这么干。
乐文谦想要将手抽出来,可是他手上刚用力,钟柯就扭着他的胳膊往上抬,让乐文谦使不出力来,就这样被钟柯牵制在手里,而钟柯的另一只手则被乐文谦抓在手里,也无法挣脱,一时间两人倒是陷入了僵局,在僵持不下的时候,乐文谦扭头冲身后的钟柯嬉皮笑脸道:“老东西,你没几年活头了,这么拼干嘛?不如咱俩各退一步,你哪来的回哪去,我也当做今天的事没发生过,怎么样?”
钟柯啐了乐文谦一口,鄙夷道:“你便以为天下间的人都如你这般无赖吗?今日不将那人带回去,老夫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那好啊,咱俩就这么耗着吧,反正等会我的人回来,你这小老头子插翅也难逃,等将你擒住了,传扬出去,人家还说我乐文谦本事了得,居然将土阎罗给擒住了,对我来说百利无一害,呵呵呵,你这也算是千里送名声吧,真乃菩萨心肠也。”乐文谦嘴上调侃钟柯,手上却不断的用力,逼迫钟柯以同样的力量压制自己。
乐文谦年纪轻,身体素质好,肺活量大,可以源源不断的输出力量,而钟柯年事已高,僵持了不一会,他便有些面红耳赤,喘起粗气来。钟柯也不傻,知道乐文谦这是在用消耗战,因此在乐文谦不注意的时候,突然松开乐文谦背后的手腕,手掌握拳,食指突出,重重的击打在乐文谦的脊梁上,这一记毫无防备的进攻直接令乐文谦泄了气,还不等乐文谦转身,钟柯又以同样的招式在乐文谦的腰间和肋下连击四下,打的乐文谦哭爹喊娘,直骂街:“老贼,你真够下三滥的!敢不敢跟我正面搏斗?老特娘的下黑手算什么英雄好汉?”
“你当我傻吗?”钟柯嘴上回答,手上却不含糊,乐文谦刚转过身来,他便击打在乐文谦的丹田上,直接将乐文谦打的一口鲜血喷出,喷在他的脸上,染红了他严肃的面庞,再加上他那五柳长髯,整个人搞得好像关公一般。
刚才乐文谦还有闲心扯淡,等这一口鲜血喷出,乐文谦不敢再乱说话了,权力对抗钟柯,因为钟柯的一只手始终被乐文谦抓在手里,两个人无法拉开距离,乐文谦索性就直接欺身往前压,噗通一下便将钟柯压倒在身下,将脑袋埋在钟柯的肩膀后面,优先保护自己的脑袋,然后摸索着抓住钟柯的另一只手,将钟柯的双手按在他的脑袋后面,然后松开一只手,握拳对着钟柯的肚子猛砸,一边砸一边吼道:“老东西,我让你下三滥!我让你玩阴招,打不死你!”
古代人很少接触‘地面技’只觉得那是地痞流氓满地打滚的烂招数,但身为后代人的乐文谦可是知道地面技的厉害,用得好,不仅可以束缚住敌人保护自己,还能同时进攻敌人,乐文谦拼尽全力,一拳一拳的打在钟柯的肚子上,刚开始钟柯还能扑腾几下,可是没一会,钟柯就被乐文谦打岔气了,一边哀嚎一边翻白眼。
乐文谦也是打红了眼,不知道自己究竟挥出多少拳,等最后他停手以后却发现钟柯竟然没了声息,乐文谦连忙松开手,站起身来踢了踢钟柯,试探性的问道:“老东西,别跟我撞死,起来,再战三百回合!”
钟柯纵使一身武艺,奈何年事已高,老胳膊老腿哪里经得住乐文谦的一通拳头,直接昏了过去,等被乐文谦踢了好几下以后,他才缓缓的睁开眼睛,看着一脸得意的乐文谦,钟柯有气无力的骂道:“小贼,你……你休要得意,若不是老夫年事已高,岂容你这般放肆~”
闻言,乐文谦咧嘴直笑:“你还怨上我了呢,我且问你,你自己都七老八十了,不找个安乐窝颐养天年,反而来找我乐文谦的麻烦,你说说你自己是不是吃饱了撑的?先前你未曾伤了我夫人,念在这一点,我今日饶你一命,你且从哪来回哪去吧,若是等会我的一众手下回来,你想走也走不掉了!”
钟柯的全部体力已经在刚才的缠斗中损失殆尽了,哪怕他不甘心,现在也明知道拿乐文谦没办法了,心里恨,嘴上言道:“小贼,你以为不杀老夫,老夫便会感激你吗?我且直言告诉你,你若不杀我,我还会来找你,不将那人救走,誓不罢休。”
乐文谦耸了耸肩,轻言道:“这我相信,用‘老倔驴’这个词形容你再适合不过了,不过呢,我也直言告诉你,你来一次,我揍你一次,别说我乐文谦不尊老爱幼,这全都是你自找的,以后可千万别逢人就说,我乐文谦仰仗着自己年壮,欺负你这个糟老头子。”
钟柯瘫躺在地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很是无奈,在沉默了片刻后,他放声大笑:“哈哈哈,不曾想我土阎罗纵横江湖几十年,没人能奈何得了,晚年却栽在你这黄口小儿的手上,当真是造化弄人啊。”
乐文谦不置可否道:“为人在世,需有自知之明,所谓长江后浪推前浪的道理,你又不是不懂,这么大岁数的人了,你非逼着自己晚节不保,何苦呢~”
乐文谦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无奈,虽然刚才咬牙切齿,恨不得宰了这老东西,但是打完了,撒完气,乐文谦也就想通了,毕竟这老头不算坏到家,至少刚才把柳月英掳走了,却未曾伤了柳月英一根毫毛,于情与理都还算说得过去,就像乐文谦说的一般,这么大岁数的人了,没几年活头了,乐文谦也不想对他赶尽杀绝,权当是给后代积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