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一箱箱大杀器,乐文谦心里不禁想到,若是整个大明朝的军队都有这样的标准装备,天下何愁不定?莫说小小的李自成,便是势头正强的清军也不在话下。将东西全部藏好,乐文谦便先让众人歇下了,而乐文谦本人则是先去了一趟茶馆,差人将消息告诉朱由检,自己随时都可以启程,然后便回到了吴府。
刚进吴府,乐文谦便被吴昌时差人带到了书房,等到了书房以后,乐文谦发现,书房内除了吴昌时以外还有他的好儿子吴征明,看到这俩父子,乐文谦心里便是一阵嘀咕,暗道:“莫不是吴昌时这条老狐狸发现了什么端倪?然后带着吴征明一起对自己兴师问罪?”
“岳父,公子,你们都在啊,不知叫我前来有何要事相商啊?”乐文谦咽了口吐沫,面带微笑,尽量装的不被他们俩看出任何破绽。
吴氏父子并没言语,而是别有意味的打量着乐文谦,不多时,吴昌时轻笑一声,言道:“呵呵,贤婿啊,这几日都在忙些什么啊,老夫怎么久不见你在府上走动呢?”
还不等乐文谦回答,吴征明便插话道:“呵呵,公子莫不是离京已久,如今终于回到京城,特别想念烟花柳巷脂粉地?”
看着这俩父子一唱一和的模样,乐文谦心想:“恐怕老子离京这段时间,你们俩关系处的不错啊。”乐文谦心里这么想,嘴上却不断打哈哈道:“公子这是说的什么话啊,某身边已有这么多如花美眷,何必再去街上寻野味呢?倒是这几日闲来无事,实在是无趣得很,便躲在城里溜达了溜达,看了看花鸟,赏了赏鱼虫,没什么太开心的事,也没什么太难过的事,照常过日子,倒是前些日子应允了岳父大人,说是要来拜见一番,却也给抛到脑后了,实属不该。”
吴昌时瞥了乐文谦一眼,脸上的表情怪异,嘴上却带着一丝微笑:“不妨的,贤婿久住家中,何时来拜访老夫都不碍的,倒是这几日府外多了些生人,也不知来历,贤婿还是小心一点好啊,莫要被人给愚弄了。”
一听这话,乐文谦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这老狐狸恐怕发觉有大内高手暗中监视吴府了,心里有些担忧这老狐狸的反应,但表面上却不动声色道:“是吗?小婿这几日光顾着游玩了,倒也没发觉,莫不是有贼人心存歹念?”
吴昌时撇了撇嘴,言道:“外贼无妨,若是家中之人心存歹念,那老夫可就有些如坐针毡了。”
闻言,乐文谦心想坏了,这老狐狸怀疑自己了,不过乐文谦的脸皮早已练得厚如城墙,哪怕是听了这种明讽的话,乐文谦依旧云淡风轻:“谁说不是呢,自古不是都说,千防万防,家贼难防么,岳父大人还是要多多上心才是呢。”
乐文谦话音刚落,却听吴征明冷哼一声,温怒道:“公子,家不家贼暂且放到一边,我且问你,为何让人守着大牢,不准任何人靠近?连我这堂堂府上的大公子都没有权力吗?莫不是公子先前带回来的那名犯人,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
这事倒怨不得乐文谦,毕竟李璋的关系重大,稍有差池朱由检可是不会放过他的,为了保护李璋的安全,乐文谦让文弱和方天啸轮班去看守大牢,除了自己以外,任何人都不准靠近,而现在吴征明说出这番话,想必是吴氏父子已经开始派人查李璋了,乐文谦不由得嘴角微扬,言道:“公子多虑了,那人便只是一个穷凶极恶的贼人,凶险的很,若是外人靠近的话,我害怕被他伤到,所以才派人严加看管,倒是公子金枝玉叶,切莫对这种贼人感兴趣啊,若是有所差池,我该如何向岳父大人交代啊。”
吴征明扭头看了吴昌时一眼,见吴昌时双目盯着乐文谦也不言语,吴昌时便知道该怎么做了,继续对乐文谦质问道:“你也知道他被锁在牢房里,我就算去看看,难不成他还能把牢门给砸了,冲出来伤到我?也不是我多虑,毕竟这几日府外多了些闲人,显然都是冲着牢中之人所来,若是因此败坏了我吴府的名声,或者伤了我府上的人,该如何了得?”
“那按照公子的意思是?”乐文谦明知故问道。
吴征明沉默了片刻后,轻笑道:“不如这样吧,公子且容我一人进去查看一番,若是这人真的是普通的贼人,那便由着公子去了,若是什么了不得的贼首,那定要交由圣上发落,毕竟这里是京城,凡事还是要以圣上为重的。”
听到这话,乐文谦心里直乐,心想:“还特娘的用你们献殷勤?该知道的皇上都知道,不该知道的也知道了,你小子口口声声说为了圣上,其实还不是为了自己?为了你们吴家上下?要不是顾忌吴芸儿这层关系,老子早把你们卖的干干净净了!”
乐文谦心里直骂,嘴上却很是关切道:“这如何使得,若是公子伤到,那我岂不是责任重大?这贼人便交由我处置,定不会给府上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乐文谦是一步不退,吴征明实在是没办法了,只能向吴昌时求救,吴昌时瞪了吴征明一眼,恨铁不成钢的摇摇头,随即面带微笑的冲乐文谦道:“贤婿啊,你关心证明的安危,老夫甚是欣慰,但若你将这来路不明之人关押在府上,若是有个差池,老夫今后该如何在朝廷立足啊?说不定马上就要被百官弹劾,或者被朝中大员参上一本,说是老夫窝藏重犯,拒不上报,到时候不光老夫受牵连,这府上老小都难逃罪责。贤婿你是金科状元,前途一片光明,切不可在这等小事上乱了规矩啊。”
刚应付完吴征明这条小狐狸,又得应付吴昌时这条老狐狸,还真特娘的是上阵父子兵啊,乐文谦直翻白眼,但面对吴昌时的话,他又反驳不了,沉默了片刻后,乐文谦依旧摇摇头,义正言辞道:“岳父大人,此事事关重大,岳父知道的越少越好,到时候有什么差池,贤婿一力承担,等应付圣上,岳父大人也可推脱,说自己一概不知,若是知道了还不说,那便真的是罪过大了。”
“哦?听贤婿这话,此人不是什么小人物啊!”吴昌时故作惊讶道。
闻言,乐文谦微微一愣,心想自己怎么把大实话给说出来了呢,特娘的,这条老狐狸真会把自己往道上领,要是吴征明有他老爹一半的口舌,自己都要高看他一眼。乐文谦被吴昌时憋得半晌说不出话来,最后只能死猪不怕开水烫道:“贤婿哪怕是触怒了岳父大人,也断然不会让岳父大人接近此人,毕竟这干系到了岳父大人的仕途,小婿不敢有丝毫大意。”
吴昌时心里只叹气,大骂乐文谦油盐不进,不受管教:“贤婿啊,你一心为老夫着想,老夫颇为感动,但越是这样,老夫就越不能让小辈承担罪责,若是老夫以吴府主人的身份,硬是要查看那贼人呢?”
乐文谦耸了耸肩,轻言道:“不瞒岳父大人,看守牢房之人,乃是高手中的高手,莫说三五个人,即便是府上的全部护卫兵甲尽数出动,也未必是他的对手,况且看守牢房的不止他一人,还有一个与他势均力敌的高手,若是岳父大人硬碰硬的话,定是要闹出很多不愉快的事情来。”
听到这话,吴昌时的脸色一板,旁边的吴征明见老爹的脸色便冷了,他连忙往前大踏一步,指着乐文谦喝道:“乐文谦!若不是你讨了芸儿的欢心,有何资本与我与父亲相坐而谈?我父亲三番五次的给你留着颜面,你可别给脸不要脸!”
见吴征明动怒了,乐文谦也摆出一副十分锐利的架势:“公子啊,你还年轻,我全当你童言无忌了,以后定要记牢,莫要说这般胡话,来试探家人的底线,否则到时候众叛亲离,受罪的可是你自己!”
吴征明还要说些什么,却被吴昌时给拉了回来,吴昌时满怀意味的打量着乐文谦,不多时轻笑一声,话里有话道:“贤婿真是越发的了得了,如今势头大了,不受管教了,莫不是在老夫之外,寻得好人家了?”
乐文谦轻笑一声,言道:“岳父大人,您怎说出这种话来,小婿既然真心对待芸儿,自然将岳父大人还有公子视为家人,岂有另寻人家的道理啊。小婿刚才的一番言论,完全是为岳父大人着想,绝无他心,还请岳父大人莫要说这些令人寒心的话啊。”
吴昌时心里清楚的很,他和乐文谦终究是要分道扬镳的,但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其实自从乐文谦回到京城的第一天,吴昌时就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始终说不出来,如今吴昌时终于明白了,乐文谦这是翅膀硬了,要单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