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文谦面色惶急,双眼在四周一瞥,瞧见一旁矗立着的乌啼,心中一动,连忙将乌啼拉到院子一旁,翻身上了乌啼,随即踩在乌啼之上,双足发力,顿时跃上墙头,随即从墙头上跳了下去。
进了院子,赫然瞧见月英摔到在地上,一个人握住了娘子的脚踝,夜莺儿则躺在那人身下,衣衫凌乱,身子裸着。
乐文谦大怒,连忙冲上来,顿时那男子抓在月英脚踝上的手臂踢去。
这一脚却踢了个空。男子瞬间将手收了回去,取了把刀持在手中,另一手将裸着身子的夜莺儿拉起,刀架在夜莺儿脖子上:“你别过来,否则我就杀了她!”声音微微有些发颤,秃猴眼眸在乐文谦身上瞥了一眼,连忙偏移了开去。
两人这一分开,乐文谦顿时瞧见两人都暴露在外,心头确认两人刚才在做那苟且之事,心头鄙夷,此时瞧见奸夫挟持女人,反而觉得十分好笑:“你尽管杀,和我没有任何关系。”说这话,乐文谦一把将地上的柳月英拉了过来,护在身后,视线扫见柳月英脖颈上的血痕,心中大痛,轻轻抚着柳月英的脖颈,眼神中满是怜惜。
此话一出,发现乐文谦回来原本心中大喜的夜莺儿顿时心若死灰,哪里不知道乐公子误解了她,心头苦楚,难道自己在乐公子眼中便是那样的人吗?泪水不由再次流出。
“什么?”秃猴一愣,怔怔的瞧着乐文谦,心头诧异,这两人不是恋奸情热吗?每日里夜莺儿大半时间待在这瘸子家中,现今怎地?
“是你!”乐文谦吃了一惊,对面那人抬起头时他赫然发现此人竟是当初在市集上被自己吓的疯癫了的泼皮?不是关在大牢中吗?怎地会出现在自己家中,看这模样似乎并不见疯癫模样。心头顿时恍然,赫然想起当初查封了招财赌馆后,自己在赌馆门外若有所失的感触,却原来是这泼皮,能够想出那般藏银子的妙法的人岂是一个容易被轻易吓的疯癫的人,那当日割肉的汉子尚且很快清醒过来,更遑论此人?
“嘿嘿。不错,是我。怎么样,想不到吧?哈哈哈哈!”秃猴突地大笑起来,双目直直的盯着乐文谦,眼珠通红,满是仇恨。
“相公,快救救莺儿姐姐,姐姐是为了救我才诱惑那人,相公快救救莺儿姐姐。”柳月英双眸流着泪,顾不得脖颈上的疼痛,焦急的叫着。
乐文谦身子微颤,夜莺儿是为了救月英?转头瞧夜莺儿看去,只见夜莺儿脸上带着淤痕,嘴角更是淌着鲜血,确实有些怪异。真是自己错怪了她?
“相公,快救救莺儿姐姐吧……”柳月英在乐文谦身后不住的叫着,看向夜莺儿的眼神满是担忧。
乐文谦深吸了一口气,整个人气势陡然一变:“你放了夜莺儿,我可以给你留个全尸,否则我定叫你身首异处,饱受凌迟苦楚。”
“哈哈哈哈!”秃猴的声音尖尖的,阴测测的,秃猴不屑的瞥了乐文谦一眼,一脸挪揄:“我好怕啊!”突地,秃猴面色一变:“死瘸子,你以为本大爷真的怕你吗?告诉你,大爷那不过是装疯,别以为大爷真的怕你!还有,你给大爷看清楚了,现在你的女人在老子手上,在老子手上。”说着话儿,秃猴扯着脖子叫了起来。
“她不是我的女人!”乐文谦准备说出这句话,但见夜莺儿那伤痛的眼神,心中不由一软,话儿说了一半再也说不下去。
“怎么,死瘸子,你不是很嚣张吗?你不是能吃肉吗?你吃啊,老子剜了你女人的肉让你吃。”秃猴大叫一声,刀锋在夜莺儿胳膊上一划,顿时一块一指来长的肉块从夜莺儿胳膊上掉落下来。
“啊!”夜莺儿顿时痛呼一声。柳月英亦是惊骇的叫了一声,看着夜莺儿鲜血淋淋的胳膊,大放悲声,紧紧抓着乐文谦的手:“相公,相公……”
乐文谦心头暴怒,这厮完全泯灭了人性,竟然这般狠毒?双目中怒火恨不能烧死此人。瞧着夜莺儿那痛的脸色森白模样,心中亦觉怜惜。
“吃啊,你吃啊,你不是能吃吗?你给老子吃了!”秃猴突地咆哮起来。刀刃搁在夜莺儿脖颈上,顿时一丝鲜血从夜莺儿的脖颈流出:“吃啊,你******给老子吃啊!信不信老子马上就杀了你的女人。”
“我不是他的女人,我们没人任何关系!”夜莺儿哭着大叫起来。
“不是他的女人?”秃猴微愣。
“你放了她,你想做什么我都答应你,只要你放了她。”乐文谦怒道。一直以来很少动怒的他彻底动怒,挟持一个女人,这算什么行径?更何况夜莺儿是为了救自己的娘子沦落到这个地步,自己岂能不管?乐文谦想要骤然发力,但是秃猴手中的刀刃几乎全部陷入到夜莺儿的脖子里,只怕自己稍稍一动,反而断送了夜莺儿的性命。憋屈,一股怒火在乐文谦体内咆哮,就要奔腾喷发出来。
夜莺儿听到这话身子微微一颤,怔怔的瞧了乐文谦,只见乐文谦眼眸中满是凝重,没有一丝虚假,似乎只要秃猴肯放了自己,乐文谦就真的会答应秃猴任何要求。泪珠不由的涌了出来,双模顿时痴了。
“哈哈哈!”秃猴猖狂大笑起来:“还说不是他的女人,不是他的女人会这么紧张你?你以为老子这些天是白跟踪你的吗?老子要在你男人面前侮辱你,你这个破鞋,女人……”秃猴大骂起来,突地低下头用力在夜莺儿脸颊上吻了起来。
“不许你再羞辱我!”夜莺儿突地大叫一声,头猛的一偏。顿时一股鲜血从她的脖颈飚射而出,喷了秃猴一脸。
秃猴吃了一骇,感觉眼前一片血色,以为眼睛瞎了,连忙甩了刀,用手去擦眼睛。
突地,腹中一股剧痛传来,接着身子向后摔出去:“砰”的一声,重重撞在墙上。
“五夫人,五夫人!”乐文谦怔怔的瞧着夜莺儿用力将脖颈凑过去,怎么也没想到夜莺儿会主动寻死,瞧见那泼皮掉了刀连忙冲上去,一脚踹在泼皮的肚子上,双手抱住身子向后摔去的夜莺儿,口中疾声叫着。
夜莺儿缓缓睁开眼睛,瞧着抱住自己的乐文谦双颊不由微微一红,这是乐公子第一次抱自己呢?
“五夫人,五夫人,不要睡,不要睡!”乐文谦大声叫道。
柳月英一旁冲了过来,扶住夜莺儿,泪水汩汩流淌:“莺儿姐姐,莺儿姐姐……”
可以叫我秀红吗?我小时候叫秀红。”夜莺儿怔怔的瞧着乐文谦,低声叫着,眼帘似乎无比的沉重,忍不住就想要睡去。
“好好,我叫你秀红,秀红,不要睡,不要睡!”乐文谦大声叫道。
“乐公子,秀红好困,好想爹爹,爹爹说秀红长大了会嫁个好人家,有个疼爱秀红的好相公,你想做什么我都答应你,只要你放了她。真好,真好,秀红等到了。”夜莺儿痴痴的说道,声音越来越缓,越来越轻。
乐文谦大惊,夜莺儿此时模样双眸微微发亮,本该惨白的脸色此时却是一片酡红,分明是回光返照:“不,不,你还没有等到,你还没有和你的相公成亲,还没有成为他的娘子!”乐文谦哪里不知一旦夜莺儿心愿达成,便是她离去的时刻,此时只能顺着夜莺儿的话来说,让她有个盼头。
果然,夜莺儿快要闭合上的眼帘再次睁开:“真的吗?相公肯和奴家成亲吗?秀红是个肮脏的女人,奴家配不上相公,配不上!”说这话,夜莺儿的眼眸再次暗淡下去。
“不,你配得上,在相公眼中你是出生在淤泥中的青莲,你是干干净净的,没有一点肮脏的东西,你是纯净的,高贵的!”
“真的吗?秀红好开心,真的好…开…心,咳咳!”一口鲜血从夜莺儿的嘴角吐了出来。
乐文谦怒吼一声:“救护车怎么还没到?”吼完,这才恍然,这里根本不是后世,哪里来的救护车,自己费尽心机让夜莺儿多撑些时间又有什么用?瞧见夜莺儿情况越来越糟糕,只怕下一刻就要彻底死去,心中不由一痛。
莫说刚才夜莺儿那些话,便是平时乐文谦如何看不出夜莺儿的心思,一直装糊涂,但此刻面临着夜莺儿即将死去,乐文谦再也装不下去,夜莺儿为何要为了柳月英牺牲她自己,还不是因为自己的缘故!爱屋及乌!这般深情厚谊便是石人也打动了,自己岂能不动心?
那日自己编写几句诗送给夜莺儿时,不过是平等对待三人,并无什么特殊意义,但是当时夜莺儿的眼神是那般的紧张,那般的急切,渴望中带着一丝忧虑,惶恐,一个完全没有心机,完全没有任何掩饰的女子****的表现出来,那是夜莺儿最美的一刻。更遑论刚才夜莺儿的话语,奴家配不上相公,配不上,便是快要死的时候她依然不敢大胆的表达爱意。
“相公现在就娶你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