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九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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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对对子(一)

“不,不,吴公子快请,快请。”郭淮连忙叫道,说着连忙领路。

吴征明大步而行,走到乐文谦身前时毫不停留径直走了过去。

几个公子哥扶住吐血的公子哥连忙跟了进去,却是不敢瞧乐文谦一眼。吴芸儿走在最后,来到乐文谦身前时,脸色不由一红,悄声说了一句:“谢谢。”随即像是受了惊吓的小鹿一般匆忙逃了进去。

乐文谦笑了笑,牵了马走进县衙,却不去西厢,径直往东厢县令刘宗铭的厢房去了。

衙门口的动静早已经惊动了县令刘宗铭,乐文谦进去后刘宗铭当即询问起来。乐文谦听刘宗铭口气,已然知晓了不少,也不隐瞒,详细说了,自然他故意让乌啼马踹那狂妄书生说成是牵着马儿躲开,马儿出蹄着实无奈。

刘宗铭笑了笑,便即不再理会这事,悉心教导起乐文谦文章来。

待到酉时时候,太阳西斜,每日的放学时刻,乐文谦起身告辞。

出了东厢,只见几个书生正在走廊上行走,挥舞着纸扇,口中说着诗文,倒也风流,发现了乐文谦走来,顿时变了颜色。

乐文谦淡淡一笑,转身便走。

几个书生瞧见乐文谦这般模样,没有半点将他们放在眼中,大怒,眼神中满是怒火,一人大叫一声:“小小书生,废功名,充府吏,十分羞耻!”

乐文谦身子一颤,没想到这些书生竟然敢出对子羞辱自己。对于对对子,乐文谦并不擅长,虽然随着刘宗铭学了一段时间,但不过一月时间,哪里及得上这些土生土长,沉浸在这种文化中的古人?须知对对子不仅需要急智,更需要的是对知识的积累。不过被这些书生羞辱是可忍孰不可忍?步子顿时小了些,脑海中努力思索着。

“哼,难怪不做书生而做衙役,只怕那秀才功名乃是捐来的!”一个公子哥见乐文谦走了几步依然没对出对子,顿时得意的大叫起来。

乐文谦心中怒火,这对对子着实不是他擅长,眼光一扫,瞧见一旁假山里面的小鱼,一只小鱼已然死去,鱼泡也被扯了出来,看着那漂浮在水面上,虽大却没多少斤两的鱼泡,乐文谦顿时想起一个俗语来:“尿泡虽大无斤两,秤砣虽小压千斤。”改编一下岂不就成了?

“大大尿泡,挤尿水,填污垢,半两轻浅!”

此话一出,几个公子哥顿时愣住。尿泡,尿水?这等词汇?顿觉恶心,只是却也对仗,思及乐文谦将他们比作是尿泡填充着尿水,顿时大怒,一公子哥当即又叫了起来:“十年寒窗,八方名动,六艺勤习,四亭八当,区区二三君子!”

乐文谦回头瞧了瞧那几人,瞧着一个个得意模样,心中冷笑,就这几人也配称君子?只是这对子着实难对,若是一些古代名对,倒也记得一些,能够装装高手,此时这些人随口出对,着实考校住了他。

乐文谦眼睛下意识的在四周看看,想要寻找一些启发,便在此时瞧见池塘里面一只小乌龟,****悄悄向外探出。乐文谦心头顿时一动,附身从池塘里将小乌龟倒提了起来,双指卡住乌龟头,朗声笑道:“九载趴窝,七损八伤,五谷不分,三心二意,原来一个****。”说罢,将小乌龟往池塘里一扔,大笑而去。

一众公子哥彻底愣住,再也说不出话来。

乐文谦走出县衙,心中着实爽意。前世经历过太多大喜大悲之事,心境本已经十分沉稳,但想到自己刚才编纂出的两个对子依然觉得畅快,这乃是他并不善的方面,跨了马,飞驰而去。

回到家中,柳月英见乐文谦脸上兴奋,亲自下厨,整顿出几样好菜,乐文谦自是快活吃了,自然顺带着将秀色可餐的佳人也吃了。

芙蓉帐暖度春宵!一夜旖旎自不必多说。

第二日,乐文谦骑马前往县衙学习,快要进入七月份,距离乡试越来越近,再有几日便要出发了,此时能够多学习一些便多学习一些,昨日和那几个公子对对子,固然畅快了,却也暴露出乐文谦的缺点来,只是的底蕴毕竟不足。

刚刚走进县衙,就欲前往东厢,便听见一个娇脆的声音响起:“十年寒窗,八方名动,六艺勤习,四亭八当,区区二三君子!九载趴窝,七损八伤,五谷不分,三心二意,原来一个****。”接着便是一阵嬉笑之时。

乐文谦下意识的看过去,只见池塘边上吴芸儿坐在假山下的大石上,白皙的小脚泡在水中,手中捏着一只小乌龟,正用发梢挑逗着,口中不时发出一阵银铃笑声。

乐文谦微微笑了笑,昨日这吴家小姐向自己道谢,便看出这吴小姐人还不错,而且颇为大气,若是一般女子,纵然自己救了她性命,事急从权,但因为自己抱过,摸过对方只怕早就要自己补偿青白了。此女没有,倒是个朋友的好人选,只是可惜与其兄不对付,乐文谦摇摇头,起身欲走。

“乐公子且慢。”走出四五步,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乐文谦回头看去,却见是吴征明走了过来,在他身旁还有几个公子哥,那被乌啼马一脚踹飞的公子哥亦在其列。乐文谦心中暗笑,这人身体素质倒是不错。乐文谦当时可真没存留手的打算,就是打算狠狠教训一下这狂妄书生。怎么也估摸着起码让他十天半月下不了地,没想到第二天便能够起床了。

“吴公子!”乐文谦微微行了一礼。

吴征明等人回礼。虽然不爽乐文谦,但是同为书生,这礼是必须要回的,否则便会被人称之为不知礼仪。

“不知吴公子寻乐某何事?”

“倒也无事,只是……”吴征明随口道,只是话未说完,便听乐文谦叫了起来:“既然无事,那乐某先告退了。”说着举步便走。

这些人寻自己做什么,乐文谦心里很清楚,虽然不惧这些人,但却觉得喝这些人纠缠着实麻烦,抓住对方话语里的漏洞当即便走。

“莫不是乐公子怕了?当日侃侃而谈说我等雄才的乐公子哪里去了?昨日出对子讥讽我等人的对对子高手哪里去了?莫不是胸中仅点墨,亦或者是抄袭他人,是以现在退走藏拙吗?”一个公子哥大声叫了起来。

乐文谦眼睛微微眯起,嘴角缓缓划起一个笑容,眼角亦堆起一些皱纹:“怕?乐某为何要怕?怕谁?怕你?莫非这位公子是吃人的畜生?”小小计谋却走不脱,再寻其他理由撤退便落实了一个“怯”字了,既然如此,反正有一场争锋,乐文谦哪里还要嘴上留情?至于对方身后权势,乐文谦本无心得罪,但此时却已经由不得他了。

“你?”

“哼!”一旁一个哼声响起,却正是那被乌啼马踹飞了出去,最是聒噪的公子哥。只见此人从池塘里抓起一只乌龟,捏着那****:“果然一只****,不但能言能语,还要咬人!”那人说着将乌龟狠狠砸在地上,脸上满是狠色。

乐文谦反倒笑了起来,前次这人吓得面色苍白,口不能言,这次反倒威风了起来,当真是咸鱼也翻身啊!乐文谦瞧着一众公子哥笑了笑:“哪里是一只****,分明有许多只啊!似吴小姐手中的小龟,可爱乖巧的却是不多。”

吴芸儿一旁疑惑的瞧着,昨日晚上听说了对对子的事情,感觉乐文谦虽然对的粗俗但却工整对仗,而且本身就是出对讽刺乐公子,反讽回去没什么不对。只是昨天乐公子明明救了自己,救了哥哥,为何哥哥却对乐公子一副很不满的模样呢?陈公子说当日侃侃而谈,难道他们之间有嫌隙,又是什么呢?但听到乐文谦说自己手中小龟可爱,不由一笑,这只小家伙确实可爱的很呢!

“你骂谁?”聒噪男大怒,就欲发飙,却被一只手拦住:“自载兄,且息怒火。”说着看向乐文谦,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前次听闻乐公子大才,对顾先生的理论提出许多质疑,昨日又听说乐公子与吾好友对对子取乐,技压吾数位好友。吟诗作对乃是兴事,只是昨日对对子时仅仅三二人,不够尽兴,今日特邀乐公子对对子取乐,同时想要听听乐公子对顾先生言行的质疑。”

“什么?顾先生?”一旁吴芸儿惊呼一声:“是顾宪成顾先生吗?乐公子你质疑顾先生?”

乐文谦心头冷笑,这个小家伙一开始便将自己设置于质疑经典的地位,固然此举让他大占优势,但也露出此人心胸狭隘,事事争强的心理,纵然学识,智慧不错,却也难成大器。

乐文谦对着吴芸儿笑了笑,也不辩驳,看向吴芸儿:“吴小姐,请问朱熹先生和顾先生相比,哪个更被尊为圣贤?”

“哼!”吴芸儿尚未回答,被吴征明称作自载兄的聒噪男已经叫了起来:“自然是朱夫子。不知乐公子这么多年寒窗是如何读的?莫不是都读到了狗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