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商贩摇摇头:“没了,当时那位公子也很急,大略的给小的介绍了您的长相,然后就说了这么一句话。”
“那位公子长什么样?”
小商贩当即将那人相貌穿着描述出来,乐文谦心头不由升起一丝暖意,如果猜测不差的话,那人正是被自己救了的向远。此人自己果然没有看错,果然是个知恩图报的人。
“谢了。”乐文谦取了一两银子出来。
小商贩有些不好意思:“那位公子已经给了小人一两银子。”
“收下吧。”
“哎,谢谢公子,谢谢公子。”
告别小商贩,继续向前行去,距离水仙阁尚有十余米,吴征明的身影从水仙阁中走出来。一双眼眸似充血一般,怒瞪着乐文谦:“来人,将乐文谦抓起来!”
呼喝声中,几个青衣小帽的家丁朝着乐文谦冲了过来,就欲将乐文谦拿下。
乐文谦听到吴征明的话语时便是一笑,吴昌时现在是个同考官,又不是地方政府官员,怎么会调的动官兵,衙役?再者谢炳晨明显和吴昌时作对,谢炳晨又和府尹大人交好,岂能让吴昌时随时动用官员?果不其然,出来的竟是一群家丁。
乐文谦大喝一声:“吴征明,你凭何抓我?”
吴征明面色微变,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一众家丁已经来到乐文谦身旁,听到乐文谦吼声,不由一怔,待发现自家公子没了言语,顿时不知所措。
瞧着乐文谦那一副淡然模样,吴征明恨的牙痒痒。
原本对乐文谦恼恨,也不过是让他丢了脸面,想要惩治乐文谦一翻,但却不像现在恨不能将乐文谦千刀万剐。吴征明前来取马之时瞧见乐文谦坐在府尹大人华贵的马车上不由一怔,随即来到水仙阁,却发觉乌啼马已经不见,而后从乐文谦的小厮马六口中得知乌啼马昨晚便被谢炳晨取走,恼火不已,这岂不是在你戏耍他们父子?
回到家中将此时告知于父亲大人,不料父亲大人大怒,咆哮声中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出来。吴征明这才知道原来妹妹的小红马根本就不是献入了军中,而是被父亲大人献给了太子,此次父亲大人临时得到一个同考官的身份也是拜太子所赐,而且太子更有其他重赏于父亲。昨日父亲发现那乌啼马,本以为可以再给太子敬献一匹神驹,不料被那谢炳晨抢了先,一旦谢炳晨将乌啼马奉上,纵然太子殿下依旧重用父亲,但是却也有一人和父亲争宠。现今已经不仅仅是一匹乌啼神驹的事情,而是关乎到父亲的官位,自己未来的前程。
弄清楚这一切之后,吴征明才发觉原来昨天他距离一场大富贵相当的近,但是那场大富贵就在你自己面前,缓缓的溜走了,自己根本没有抓住。这如何不让吴征明抓狂?父亲大人此次让他将乐文谦带回去,但是他却恨不能将乐文谦五花大绑的绑回去。
看着吴征明那一脸抓狂模样,乐文谦淡淡一笑,瞥了瞥吴征明身后酒店里的一众书生,一个个噤若寒蝉般,却又小心的探着头看向这边,陈达,向远,吴淼,王栋等人皆在其中,王栋,吴淼两人一脸怪笑,幸灾乐祸模样,向远是一脸担心,那陈达的表情让乐文谦微微疑惑,看了自己一眼后像是做了亏心事一般将头扭了开去。
“乐文谦,你,你……”吴征明走上来,拳头紧紧握住,眼神又回复刚才那嗜血模样。
乐文谦冷冷一笑:“吴公子,令尊是让你来请我去你们吴府的吧,还不带路?”
吴征明愣了愣,乐文谦怎么知道父亲的意思?但见乐文谦云淡风轻模样,似乎智珠在握,成竹在胸,心头顿感疑惑,若是自己和他易地而处,只怕早就慌了,没了主意,为何他现在还这般冷静?难道他有什么对策?同时又生出一丝相形见绌之感,心头蓦地升起一丝杀意,并非因为这场大富贵从身旁溜走而想要杀人,而是他似乎已经看到了有乐文谦的存在,处处压自己一头,日后自己哪里有出头之日?
“走!”吴征明紧咬着牙齿,狠狠道。
“想必你父亲希望马上就见到我把,我看我还是骑马的好。吴公子你说呢?”乐文谦瞧着吴征明身旁一匹坐骑,脸上带着笑意。
吴征明大怒,坐车?此次前来自己是疾驰而来,根本就没有乘车,马匹就自己骑了一匹,其他家丁都是跑步而来,就一匹马,难道要他骑马,自己双腿赶路?瞧着乐文谦脸上笑意,分明就是在挤兑自己。
“吴公子,看来令尊并不急啊?既然如此,且容乐某进房间休息一会,吴公子准备好了马车再行!只是可惜了乌啼马,哎!”乐文谦叹着气,走向水仙阁。吃饭的时候本想着退一步海阔天空,若是自己让一步未必不能够和吴征明交好,只是刚才默然发现吴征明眼中那一丝杀意,那可不是因为乌啼马这件事情而产生的杀意,乐文谦明显感觉到对方无法容忍自己,其必杀自己而后快,如此一来,想要交好的心思顿时消了。
“等等,你什么意思?”吴征明听到乌啼马,惊呼一声,难道还有转机?
“恐怕吴公子还做不了主,还是和令尊说比较好。”乐文谦冷声道。
“好。”吴征明哼了一声。转身看向身后一众书生:“谁借我一匹马?”
王栋,吴淼两人连忙叫了起来,乐文谦注意到陈达嘴巴也动了动,但似乎发觉到自己看他,连忙闭上了嘴巴。
不多时,吴淼牵了一匹马来,吴征明横了吴淼一眼:“怎么这么慢?”随即怒视乐文谦:“上马。”
“那匹马坐的不舒服,还是吴公子你这匹马舒服些。”乐文谦淡淡道。原本乐文谦并没有非要骑吴征明坐骑的心思,只是瞧见吴淼那一丝阴笑,想到吴淼取马似乎花费了太多时间,顿时打消了骑吴淼坐骑的想法。
吴征明嘴角一抽:“好。”说着向吴淼的坐骑行去。
吴淼面色顿时一变,就欲说话,乐文谦大笑一声:“既然如此,吴公子,多谢了。”说着翻身跨上吴征明的马,一抽马鞭,疾驰而去。
吴征明见乐文谦疾驰而去,连忙跨上吴淼的马,猛抽马鞭,将所有怒气发泄在身下坐骑上,胯下坐骑吃痛,四蹄撒开,急速追了上去。
剩下吴淼一脸惨白。想要想要开头提醒,却被乐文谦打断,然后表弟便骑马疾驰而去,这可如何是好?
刚才听到乐文谦的话,便知道证明表弟要骑自己的马,是以寻了点辣椒粉放在一个锦囊里,然后挂在马额头上,缓步行走,那些辣椒粉不会逸散出来,但是一旦疾驰,辣椒粉必然因为颠簸而散发出来,马匹闻到那呛鼻的辣椒粉必然暴躁,便能够将乐文谦狠狠摔上一跤,但现在?
虽听乐文谦说要去自己家中,但吴征明也担心乐文谦是要寻了马匹然后逃走,猛抽马鞭,急速追击。突地发觉一股呛鼻的气息传来,似是辣椒粉,接着便发现坐下马匹暴躁起来,突地,打了几个响鼻,接着身子剧烈的跳动起来。
这一跳,吴征明发现那股呛鼻的气味越来越浓,而胯下马匹暴躁的愈发厉害。
吴征明大惊,连忙紧紧抓住马缰绳,双腿夹紧马腹。口中发出惊惶不定叫声。
乐文谦听到吴征明的声音回过头来,顿时瞧见吴征明坐下马匹暴躁无比,四处乱跳,突地马儿朝着街道旁边的秦淮河冲去。
吴征明大骇,连忙撒了马鞭,身子尽力往旁边跃去:“砰”的一声响,吴征明的身子落在地上,但前冲之势不消,身子向河边滚去。那马儿却是直接跳入了秦淮河中。
一众小商贩大惊,河床上的渔舟亦是大惊,一匹马突然跳下河水,溅起大量的水花。
此时驰出水仙阁不过百余米,吴征明座下马儿跳入秦淮河一幕众人隐约可见,一个个惊骇出声,纷纷朝这边跑来。吴淼更是吓的面色惨白,本想整治整治那乐文谦,但哪里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若是表弟掉入水中,溺水而死,姨丈大人会何等暴怒?父亲大人还不打死自己?不由嚎哭出声:“表弟,表弟……”
乐文谦心中暗道侥幸,幸亏看到了吴淼嘴角那一丝阴笑,换了马匹,否则此刻狼狈不堪的就是自己了。连忙拍马行了过来,虽然刚才已经看到吴征明跳马,但似乎滚到了河水中,书生有几人会水?更何况是锦衣玉食的官家公子哥?吴征明出丑心中虽然也高兴,但若是死那问题就大了!
乐文谦来到河边,却见河水中并没有吴征明,仔细一看,赫然瞧见吴征明一只手扒在河岸上,河岸湿滑,亏的吴征明能够在这种环境下掉住身子。
乐文谦伸出一只手将吴征明抓住。
吴征明手臂被人抓住,发现有人相救,大喜,抬头却见救自己的人是乐文谦,面色不由僵住。乐文谦会救自己?自己可是想要置他于死地啊!
乐文谦双臂发力,一把将吴征明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