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这就是宿命?惨不忍睹
刚进小区,车灯一亮,周处打开车门下来。我迎上去,愧疚的说:“等很久了吧?”他神情透露出疲倦之色,柔声说:“还好,正好休息一下。就想亲眼来看看你,眼睛完全好了吗?我联系了一个很有名的眼科医生,如果有需要,可以随时上他那里去治疗。”我忙说:“不用了,不用了。郑医生就很好,已经在做恢复性治疗,循序渐进。”他仍然将名片递给我,说:“这是他的联系方式,你只要说我介绍的就可以了。”我收在手袋的最里层。
他就着昏黄的灯光看我,莫名的叹了口气,似乎有千言万语,最终说的却是:“夜深了,你快回去吧,我走了。”等了我那么久,就为了只说这么几句话?我愣了下,喊他:“周处——”他打开车门的手顿住了,“恩”了一声,转身看我。我一时间亦无从说起,只好说:“那你自己小心点。”车门“砰”的一声关上,车子掉头离去的时候地上溅起一片水花。
我当场怔住,失落和惆怅齐齐涌上心头,伴随黑夜的暗和影。正准备离开,一辆车子在身边停下,宋令韦从车窗里探出来,没好气的说:“发什么呆?还不快上车!”我挑了挑眉,说:“不是让你在街头转弯处等吗?”他忿忿的说:“快上车!”语气不佳。他一定是看见周处的车子开走了,所以迫不及待追过来。我故意跟他抬杠,说:“今晚我不回去了,就在这里住下好了。”并不是完全开玩笑,趁机搬回来,正好。
他甩车门下来,真是有点急了,狠狠的说:“林艾,今天晚上我忍很久了!”说完,唇覆上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逼的我退无可退之后,只好迎头缠上去。他手隔着衣服不安分在动,我轻轻咬了下他,喘吁着骂:“宋令韦,你收敛点!”整个人却几乎瘫软在他身上。听到汽车开来的声音,我忙推开他,努力想站好,却力不从心。灯光打在我和他的身上,有瞬间的晕眩,我万万没料到,竟是周处去而复返!
呆立了一会儿,才知道喊:“周处——”宋令韦和他狭路相逢,淡淡的说了句:“你好。”他沉着眸,没说话,夜仿佛分外黑,看不大清楚他脸上的表情。我怔忡过后,忙介绍:“周处,这是宋令韦。”他仿佛听到什么惊悚的消息一样,转头看宋令韦,随即又看我,表情既惊讶又愤怒——大概是愤怒吧?我应该没看错,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愤怒。他——本来应该不至于的!随后他盯着我倒退一大步,仿佛不能忍受般,一句话都不说,决绝的转身离去。
我忙胆战心惊的叫住他:“周处,你回来是有什么事吗?”他像才记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盒子,半天,说:“这个——”然后交到我手里,就这么走了!我打开来,捧在手心里,原来是一座小型的玉雕,就着灯光,才发现上面雕刻的小人儿是我,头发飘开来,穿着灯笼袖的短衫,半身裙遮住膝盖,依稀是当年不谙世事的模样,栩栩如生。上好的和田玉,通体透明,颜色细致均匀,散发出温润的光泽,像他的眸光,看我的时候永远柔和。顶头的辫子处有条红线巧妙的穿过,可以挂在脖子上。我许久没做声,将它紧紧攥在手心里。宋令韦轻轻拥住我,喃喃的低吟:“艾,我们一定要在一起。”越是渴求的东西仿佛越抓不牢,我浑身颤抖的抱住他,恐怖像暗影,无处不在。
第二天,我刚送令韦出门,门铃响。我嘀咕着说:“又忘记带东西了吗?”跑出去开门,见到站在门外的周处,惊的非同小可,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侧身请他进来,他不动,看我的眸光怜惜,疼痛之外还有冷漠。他下巴上青筋毕现,说:“你和他同居了?”我有一丝胆怯,低声说:“只是暂住他这里。”他压抑着怒气,问:“那你知不知道他是谁?”我见他问的奇怪,说:“当然,他是宋令韦。”他几乎失控,吼道:“知道还和他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