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离听到这里怒气冲天:“放肆!难道你们不知道忠君爱国是什么东西吗,甘愿去做乱臣贼子?”
“忠君爱国?笑话,生我养我的都是淳国,燮朝何时管过我们的死活。我们只知道忠君爱国是忠的我们淳国的君王,爱的也是淳国。”城下那骑冷笑道:“乱臣贼子,我们可是对淳国的君王忠心不二的。”
萧离脸色变成了酱肝色对着旁边的人说道:“拿我弓来。”炜辉在一旁赶紧给萧离递过去。萧离迅速拉开满弓,举弓抬手便射出了一箭,那支箭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之后,呲的一声直挺挺的射在了城下那骑兵的身旁,当箭头钉在地上时,箭声还摇了摇。那箭只差不到一尺,便射在了蛮族人身上,战马也因此受到波及,吓了一跳,当即便前蹄扬起,用尽全身力道发出一声嘶鸣,险一些将那个蛮族人给掀下了马背来。
城下那骑蛮族人慌忙拉住了马缰,奋力控制住了战马,拨马退了一段距离,转头咬牙切齿的骂道:“五营的别不知好歹,就你们两个营也想守住毕止城。我好心劝你们,给你们留条活路,你们还真不是好歹。你们等着,城破之日,就是你们命丧之时。”说完城下那骑调转马头,向淳国大军跑去。
“炜辉叫众人准备了,敌人马上就会攻过来。”萧离转头对炜辉说完后又直直的望着城外淳国大军的动态。
“萧兄,听说蛮族人来了。”韩文信还未完全走上城墙,便喊了起来。
萧离转身看着城梯上走来的韩文信和吴行,郑重的说道:“来了,已经在一里外驻扎了,你们快上来看。”
萧离招呼二人来到墙垛前,向远处望去。只见远处人密密麻麻的的一片,仿佛占据了整个天际间。远处人潮攒动,灰尘四起,人吼马嘶,混乱之中带着有序。
韩文信望着远处问道:“淳国的人过来交涉没?”
“交涉了,没用的。他们摆明了要吃掉我们,已经和朝廷撕破脸了。”萧离无奈的摇头。
吴行一直没有说话,这时指着远方:“是淳国的禁军,那是淳国禁军统领蒋超的帅旗。”吴行一边说一边摇头道:“想不到淳国早有准备,连绝对王牌禁军都全部出动了。看来他们是非胜不可了,要是败了,淳国就什么都没有了。”
韩文信在一边笑了起来:“当然,对手要不不出王牌,有把握吃掉我们吗?不要忘了我们是五营,天启的绝对王牌,甚至整个大夑的军魂。”
吴行还是不住的担心:“但是我们只有五营的两个营和一个地方驻军营,而对方是倾国力的五万人精锐。”
“吴将军不要气馁,我们的通讯兵已经派出去了。现在五营的其他三营应该在救援的路上了,我们只要坚守几天,就能里外夹攻,重挫淳国国基。”萧离开导完吴行,问二人:“你们那里什么情况?”
吴行看着萧离:“我那里什么动静都还没有,人都布置下去了,都在各在岗位上。”
韩文信也回道:“我的也是,只是听见你这面的动静了,有人来报说有大军来了,就过来看看情况。”
萧离望着一里外的稍显混乱的淳国大军,分析道:“他们可能在整队,扎营。不出意外我们的苦战就要来了。”
韩文信顺着萧离的指示,突然惊道:“我们要不要趁淳国人立足未稳,去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萧离想了一下,还是摇头:“我们现在出击,人数要是少了,对他们起不了作用。多了,万一淳国大军反扑,不仅派出去的人有去无回,说不定毕止城一下就被攻破了。我们的任务是坚守,等待援军,如果援军还没到就城破了,那其他三营来了后就陷入被动了。这样的代价太大了。”
韩文信还在坚持:“现在不试试,以后可就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萧兄要是不去,就让我白木营从你这个城门出去试试,我的人可是个个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了。”
萧离尴尬在原地,不知怎么回答。如果同意韩文信的要求,必定会打乱坚守的计划,万一派出去的人回来不到,损失自己实力不说,还可能因为士气受打击被淳国大军一举攻破城门。如果不同意韩文信,又怕伤到韩文信的面子,使两人的关系闹僵。
正在萧离两难的地步时,吴行说话了:“二位将军据我了解淳国禁军统领蒋超也是一个足智多谋的人,用兵也深谙兵法行事。如今故意卖这么大意破绽,我担心这个混乱是有诈的。”吴行又抬起右手指着一里外的淳国大军:“你们看,对方虽然混乱,但你们发现没有对方的弓箭兵都不见了,旗兵后便是长枪兵了。还有你们发现没有长枪兵后面就是骑兵了。如果我们带人去偷袭他们,很快冲到他们阵上后,就遇上他们的长枪兵了。只要长枪兵把长枪矗到地上枪头对准我们,我们的骑兵大部分都会被戳下马来,等我们的骑兵全部的坐骑被他们的长枪兵戳下马后,只要他们的长枪兵闪出一个口子,后面的骑兵便会向切西瓜一般风一样的卷走我们士兵的生命。”吴行一口气说完,顿了顿补充道:“这是淳国骑兵惯用的伎俩,我在毕止城十几年,有幸见过他们对蛮族人使用过一次。”
韩文信在听完吴行的分析后,若有所思的点头:“原来如此,想不到淳国大军一开始就在引诱我们。第一战哪怕损失不大,但是士气一旦被打击,又面对数倍于己的敌人,后面的战就难打了。我觉得还是不要出去了,搬个凳子我看他们要做个什么?”韩文信边说还真叫萧离拿凳子给他。
萧离无语:“你还真要凳子坐呀,万一蛮族人去你那面了呀?”
韩文信满不在乎道:“不用担心,我那里早就安排好了,再说淳国大军到了你的南面,怎么也要给你留点纪念了才会想起我和吴行将军那里的。你说万一要是你这就直接攻破了,他们还需要去我那里吗,而且我那里的城外地陷坑洞挖的贴别多,就是过这个他们也要半天。所以我不急,我先看看。”
天空中太阳已经斜上到一半了,阳光穿透了几朵游动的薄云,在云间渐渐展开一圈圈的晶亮,犹如睁开了一只迷人的温柔的大眼睛。阳光散在众人身上,都反射出耀眼的光芒,此刻连同天地间都融为一体了。
淳国大军驻地,午时。
奔波半个月有余的淳国大军终于在毕止城外驻扎下来。韩曦揉了揉已经走得充血的双脚,找了一个还能坐下的空地,放下长枪,盘腿坐了下来。三天前,淳国禁军统领蒋超在得到五营只有玄水营和白木营在毕止城内时,加快了行军速度。对于骑兵来说倒无所谓,反正跑下来都是消耗的马匹,然而对于韩曦这样的长枪兵来说就苦不堪言了。
韩曦对身旁的同伴问道:“伙计,今天什么时候开饭呀?”韩曦揉了揉已经饿得咕咕叫的肚子。
“谁知道呀,那些禁军骑兵,天天牛肉加馒头,而我们却只有馒头,还连续跑了三天。”韩曦身旁的同伴不住抱怨道。
“听说我们这次围的是五营,好像就是天启的五营。”韩曦不确定的问。
“谁说不是了,我听我一个做百夫长的同乡说的,三天前我们蒋统领截住了五营派往天启的通讯兵,然后我们就向毕止城杀过来了。”
“伙计,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我们怎么围了天启的五营,这不是谋反吗?”韩曦闲得无聊,八卦着打发时间。
“听说是五营的人勾结蛮族人杀了县令。”韩曦的同伴有一搭没一搭的回道。
韩曦感到有趣,继续问道:“不会吧为了一个县令,淳国的禁军围了天启的五营,这世界岂不是路乱套了?”
韩曦的同伴凑到韩曦耳边,小声道:“不要传出去了,县令是君主的小舅子,也就是徐妃的哥哥。徐妃死了哥哥,在君主面前天天一哭二闹三上吊,所以呀,君主经不住床头风的诱惑,就决定向五营发兵了。其实谁不知道向五营发兵也就是向天启朝廷发兵。谋反呀,哎,还真是红颜祸水。”
韩曦不住地点头,心里默默地思索。这次一定不能再不要命的往前冲了,打蛮族人还说得过去,现在打自己人了,这些当官的真没意思。打了这个,打那个,现在连一家人都不放过。再说现在连饭都吃不饱了,天天就是馒头,都半个月未见油荤了。当初打战不会为了吃得饱饭,吃得好才来的吗,韩曦在心里默默地问着自己。
“该死的奴才!在这里偷懒,不知道要忙着准备攻城吗!”一个百夫长样子的军官一脚揣在了韩曦同伴身上,韩曦同伴一个后仰,重重得磕在地上。百夫长恶狠狠的对着韩曦等人吼道:“起来,不要像孬种一样,不然战场上你们就得死。”
百夫长骂骂咧咧的走了,等百夫长消逝在韩曦面前后,韩曦赶紧扶起同伴,关切问道:“伙计没事吧?”
韩曦的同伴抹掉口中冒出的血,不在乎得说:“没什么,早就习惯了。”
正当韩曦准备察看同伴的伤势时,营帐另一边传来了开饭的声音。“韩曦开饭了,快去呀。今天中午有牛肉,去晚了可就要没了。”传话人说完后又向另一处营帐间的空隙处跑去。
韩曦问他同伴:“伙计,去吃饭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