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妁,本宫有一个请求。”
见义妁姗姗来迟,赵婕妤迎上去,满脸愁容地说道,她用了“请求”二字,要是以往,她完全可以吩咐义妁,义妁是奴婢,她是主子,有什么事还需要她求着义妁呢。
“娘娘尽管直说。小女一定尽力。”
“本宫希望你搬来钩弋殿,与本宫同住,做本宫的主治医,再也不要为别人看诊。好不好?”
赵婕妤的目光充满了焦灼与期待,不料,义妁一反常态,想也没想就拒绝了她,语气还那么生硬。
“奴婢无法答应娘娘的要求!”
赵婕妤吃了一惊,“为何?”
“没有理由!”义妁的表情有些高傲。
赵婕妤又吃了一惊,“你是不是以为跟了本宫再也享受不到荣华富贵了?皇上不要本宫了,你也瞧不上本宫了?”
义妁并没有回答赵婕妤,而是尖锐地说:“娘娘令奴婢很失望!”
这回赵婕妤不是吃惊了,而是惊怒了,她绝然想不到,一向恭敬有加的义妁竟然用这种嚣张的口吻跟她说话。
“如果娘娘没有别的事情,奴婢要走了,奴婢还有很多病患需要医治。”
赵婕妤还没有反应过来,义妁又火上浇油来了这么一句。
“你——”赵婕妤气得说不出话来。
义妁却离开了寝宫,脚步匆忙而绝情。
来到宫门外,义妁又换了一副表情,对赵婕妤的侍婢耳语了几句,郑重其事地叮嘱道:“娘娘呕血时切记要及时告知我。”
侍婢云里雾里,不知道义妁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接下来的日子,赵婕妤三番五次差遣侍婢去请义妁,义妁总是避而不见,以种种理由推辞。只是奇怪的是,义妁每次都让侍婢端去一碗汤药,汤药由龙胆草、木通、生地黄、柴胡、栀子、牡丹皮组成,是泻肝火的药。
赵婕妤越想越气,世态炎凉,人情冷暖,原以为义妁不是那种趋炎附势的人,不料也是如此!她不再忧思了,她心中有的只是愤怒,对义妁的愤怒。
“她就那么忙吗?!”赵婕妤质问侍婢。
侍婢看了一眼赵婕妤,忐忑不安地说:“娘娘,她不忙,她说,她说……”
“她说什么?”
“她说娘娘的病比不上其他人重要。”
“什么?!”
赵婕妤腾地站起来,无名之火油然而生,“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瘀血。
侍婢见状,撒腿就跑,飞奔太医院,把情况告诉了义妁。
义妁并不着急,反而欣喜万状,这比她预计的结果还早了几天。
采娟非常纳闷,这些日子义妁对赵婕妤的态度可谓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采娟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知道义妁绝非贪图富贵的势利小人,这样待赵婕妤定有原因,但采娟问义妁,义妁却守口如瓶。为看个究竟,采娟跟了过去。
“你还来干什么!”
赵婕妤按着胸口,怒目圆睁。
“你是来看本宫笑话的吗?”
“娘娘,请听奴婢对你解释。”
“还有什么好说的!本宫的死活与你无关!你太令我失望了,算我瞎了眼,竟然碰上你这种人!树倒猢狲散,本宫算是看透这个世道了,没有一个好人,可是我不甘心,为什么?为什么所有的人都这样对我?本宫最信任的人就是你,可是你却做出让本宫如此寒心的事情!你给我滚出去,本宫再也不想看到你!”
看来,义妁这一次伤透了赵婕妤的心,义妁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像刺骨的风刮过她的脸,像淬了剧毒的匕首刺进她的心。
赵婕妤再一次呕出了一口瘀血。
义妁见差不多了,跪在赵婕妤的面前负荆请罪:“娘娘,奴婢有罪。请娘娘惩罚。”
赵婕妤的侍婢也跟着跪了下来:“娘娘,奴婢也有罪,请娘娘惩罚。”
义妁下跪赵婕妤还可以理解,侍婢突然下跪她就摸不着头脑了。
“不过请娘娘惩罚奴婢之前,先照一照镜子。”
“怎么?你是有意揭本宫的伤疤吗?”
侍婢突然尖叫道:“娘娘!你的白发没了!”
“胡说!怎么可能?”赵婕妤骂道。
侍婢站起来,跑到赵婕妤的梳妆台,拿来了镜子。
赵婕妤一照,大吃一惊,果然白发全无!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赵婕妤完全糊涂了!
侍婢又跪下来,解释道:“这是义妁用的计谋,目的就是为了激怒娘娘,义妁之所以这样对你,不是她真的变心了,而是她用心良苦,为娘娘设计的一次特别的治疗。奴婢也参与了这场骗局,对娘娘有隐瞒之罪,请娘娘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