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位大爷无儿无女,鳏居在家,每次打水都要用好几天,送给义妁的水就是用了两天后剩下的水,不过这又能怪谁呢,怪就怪自己当时没有问清楚。
其实在场的人都知道,这是蔡之仁在故意刁难义妁,他只叫义妁挑水,又没有告诉义妁这水是做何用的。可是,没有一个人敢吱声,他们只是期待义妁有所辩解、反抗。
可是义妁没有哭泣,也没有求饶,也没有辩解,她只是轻轻地说了一句:“小女再去挑水。”
脸上的表情既悲伤又坚毅,这反倒让蔡之仁吃了一惊,他也期待义妁跪在他的面前向他哀声求饶,可他的期待落了空,这让他有点不知所措。
义妁把挑来的水吃力地倒进水缸里,拿起水桶准备再次出发,一只脚刚跨出门槛,又被蔡之仁叫住了:“算了吧,现在去也没有水了。你现在去准备八种用来煎药的水。”
“八种用来煎药的水?”这回轮到义妁吃惊了,以前父亲煎药都用井水,怎么会有八种用来煎药的水?义妁闻所未闻。
“怎么?不知道吗?”蔡之仁看见义妁那惶恐的表情,轻蔑地笑道:“如果连八种煎药的水都不知道就没有资格做郑大夫的徒弟!”
义妁无言以对,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听着,如果明天你拿不出这八种水,那么就请你永远离开这个医馆!”
蔡之仁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八种用来煎药的水,八种用来煎药的水……”
转眼已经到了收工的时候了,病患陆陆续续地散去,医馆恢复了安静,只有义妁仍站在那里,嘴里念叨着这句话,表情非常沮丧。
说来,这八种用来煎药的水正是郑氏医馆特别的秘方,也正是这个秘方保证了药方的疗效,从而吸引来自四面八方的病患,使得医馆门庭若市,扶风其他的医馆是没法和郑氏医馆比的。所以,郑无空的弟子什么都可以不知道,这八种用来煎药的水必须铭记于心。
可是,迫于蔡之仁的淫威,没有人敢告诉义妁。
“虎生师兄,你知道这八种用来煎药的水吗?请你告诉我吧?”义妁没有办法,只好低声下气地哀求道。
“八种用来煎药的水?”虎生明明知道,却故作惊讶,抓耳挠腮,“我不知道呀,从来没听说过!”
义妁又问龙生:“求求你,告诉小女吧,小女感激不尽!”
龙生翘着二郎腿,挤眉弄眼,调笑道:“义妁小师妹啊,请问,你拿什么感激呀?”
“这个,呃——”
“以身相许吧!”
“哈哈!”
虎生、龙生狂笑不已。杨怀三再也看不下去了,气冲冲地跑过来,训斥道:“你们这两个欺软怕硬的家伙,还不快去干活!”说着,把义妁拉到了账房。
虎生拿着扫帚朝着杨怀三的背影在空中比划了几下,嚷道:“你凶什么凶!不就是比我们早来了十年嘛!还是个药材看守有什么横的!”
杨怀三豁出去了,他决定把八种用来煎药的水告诉义妁,他已经做好了接受蔡之仁打击报复的准备。
“大叔我呢,在医馆呆了二十年,脑子愚笨,没有学到什么,但这八种用来煎药的水打死我也不会忘记的。”
“真的?大叔,你肯告诉小女吗?”义妁一扫脸上阴霾,又燃起了希望。
“嘘——”杨怀三示意义妁小声点,“你可别说是我告诉你的啊,要是让那个凶神恶煞的蔡老虎知道了,我可吃不了兜着走!”
“谢谢大叔。小女一定坚守秘密。”
“那么你听好了!这八种水是甘澜水、白饮水、潦水、浆水、井花水、泉水、粥、麻沸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