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龙生进来了,嬉皮笑脸地说:“义妁小师妹,模样这么俊俏,嫁个富贵人家相夫教子多好!何必煞费苦心和男人们争这碗饭吃呢!”
义妁看也不看他一眼,问道:“你来这里有什么事?”
见义妁如此怠慢自己,龙生气不打一处来:“我说小师妹,翅膀长硬了是不是?师兄来了,连句招呼也不打,真是岂有此理!”
“抱歉,师兄,请问有什么事?”
“什么事?!跟我走一趟吧!师父找你!”
义妁有些惊讶,跟在龙生后面,快步来到病舍。
“师父。”义妁行礼道。
郑无空脸色铁青,一言不发。
这时,一个可怜兮兮地声音传来:“义妁啊,你为什么要害我?自从你给我施了针吃了你开的药方以后,今天早上一起来,漏肩风不但没有好,我的脖子也动弹不了了。哎哟,哎哟……”
义妁循着声音望去,花容失色,竟然是杨怀三躺在病床上!
“师父,这,这是怎么回事?”义妁怯怯地问。
“你问师父,师父还问你呢!”蔡之仁在一边答道。
杨怀三继续演戏:“义妁,不是你硬要给我施针的吗?我说等师父回来,你却说你一定行,于是我就相信你的话了,结果呢,唉……”
义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天底下竟然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明明是杨怀三苦苦哀求义妁为她施针,杨怀三却反咬一口硬说是义妁强行要为他治疗,她更想不到的是这个人还是素来与她交好的杨怀三。她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何?杨怀三为何一夜之间变得面目全非?她又做错了什么?杨怀三为何要这样对她?
“你——”义妁用震惊的目光看着杨怀三,说不出话来。
“哎哟,痛死我了。哎哟,痛啊,义妁,你害死大叔了……”
杨怀三还在哪里哇哇乱叫。
郑无空让蔡之仁为杨怀三治疗。蔡之仁对杨怀三使了一个眼色,杨怀三心神领会。蔡之仁装腔作势,为杨怀三把脉,又查看他的舌头,最后请求师父让他给杨怀三施针。郑无空点了一下头。义妁看到,蔡之仁施针的穴位和自己一模一样,义妁静观其变,胸脯一起一伏。
“好点了么?”蔡之仁问。
“好多了。就是脖子还是很僵硬。”杨怀三不露声色。
“师兄,你试着坐起来,慢慢转动一下脖子。”蔡之仁配合地十分默契。
郑无空还是第一次见趾高气扬的蔡之仁对杨怀三如此细心体贴。
杨怀三假模假样地转动了一下脖子,惊喜地说:“咦?怪事?刚才还动不了,这会儿活动自如了!谢谢蔡师弟!”
又转过头去,责备义妁道:“拜托了,义妁,以后不要逞能了!我这把老骨头经不起你的折腾了!”
义妁几乎要崩溃:“大叔,你为何这么说?”
这时,一直保持沉默的郑无空发话了,他阴沉着脸,问义妁道:“你给杨怀三施过针?”
“师父,请听我说……”义妁想解释。
“我问你给杨怀三施过针没有?!”郑无空吼道。
“给过。”义妁明白,单凭这一条,师父就可以把她逐出医馆。
“你给杨怀三开过药方?”郑无空又问,余怒未消。
“给过。”义妁不想再辩解了,只想等待结果。
“你难道不知道这是师父明确禁止的吗?你不把师父的话放在眼里,公然违抗师父的规定,私自为病患施针处方,你还有什么颜面呆在医馆?!”蔡之仁提前帮助郑无空训斥道。
“师父,小女知错了。”
义妁在郑无空面前跪了下来。虽然她明白这是一场阴谋,但谁又会相信她的辩解?如果说蔡之仁诬蔑义妁还说得过去,杨怀三素来对义妁情同叔伯,他有什么理由要诬蔑她呢?即使郑无空相信了她的解释,她依然逃脱不了被逐出医馆的命运,因为,她确实为杨怀三施了针,开了药。所以,义妁唯一能做的就是请求师父的原谅。
“师父,请原谅小女一次,小女再也不会这样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