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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郭先生说:“如果你需要任何帮助,别忘了打我的电话。”
谢谢。
我要离开了,我决定把心中的疑问问出来,称小郭先生去洗水间之机,我问欧阳天天,“你和柳含烟是那种关系吗?”她说:“拉拉爱?”我说:“什么是拉拉爱?”她说:“这是蝴蝶俱乐部的暗语,意思是女女之爱。我和柳含烟之间有这么个意思,但我们没有成为事实,我没有和她上过床。”我抚了抚额头,“噢,上……床……”她说:“是啊。难道你以为女女爱和男男爱是不需要欲的话那就大错特错。”我说:“可是你难道不是拉拉吗?你怎么又选择跟小郭先生好呢?”
她笑了起来,说:“你真傻。我的拉拉爱是兴趣,我喜欢和女人在一起,特别温暖,安全,几乎没有利益上的关系。但如果要找终身之靠,当然还是小郭先生这样的最好。其实从刚开始小郭先生追求我的时候,我的心里已经非常高兴了,但我不能表现出来。你以后就会出现,勾凯子这种事你以后会无师自通,现在我给你讲出来就无趣了。”顿了顿又说:“你现在没有新的工作,又没有住的地方,你和董柔的事我知道一点,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我说:“怎么想的?我和董柔之间是纯纯的友谊,不是你们那样的,你别想歪了。”欧阳天天说:“好好。我不想歪。但是我觉得,如果你不喜欢过蝴蝶俱乐部那样的生活,还是给自己找个男朋友比较好。我觉得你太寂寞了。”
已经是分离的时刻。我的自尊心可能让我以后都不会回到酒店里来。欧阳天天其实挺了解我的,我相信此时此刻,她说的都是真心话,对于我也是很好的提议。所以我狠狠地点了点头说:“好,我听你的,我会尽快地找到面包和房子。”
我回到宿舍收拾自己的东西,其实没有什么可收拾的。给董柔买的小录音机还在,扔在包里,还是新的呢!就这么丢了挺可惜的。我仔细地看了看,除了一包化妆品和衣服,大半年的时间基乎没有什么收获。我叹了口气,想着这一走,董柔再也找不到我,也就间接地断了我的念想。这段友谊,就这么结束了吧。
我的东西刚刚收拾好,就听到有人说:“我听小郭先生和欧阳天天说,你好像连住的地方都没有找到。”我扭过头去,居然是窦梦茹。我闷闷地嗯了声,说:“没去找,要找的话应该很快。”窦梦茹说:“寒天冻地的,找合适的地方不容易。我租住着三室一厅的房子,另外两个朋友刚好这几天离开了,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合租,房租一人负担一半。”我刚准备回绝,她又说:“你和我合租的事情我不会告诉别人,我不是大嘴巴。”她的眼瞳很深,好像已经看透了我。我犹豫了片刻,还是说:“好吧。”
当天,我就搬到了窦梦茹租的公寓。
房间内部的设施要比董柔和叶知秋所住的那套房子强很多,房间经过了很仔细的装修,整体以欧洲风味的富贵黄为主,厚厚的窗帘,房间里飘荡着淡淡的馨香,干净的一尘不染。客厅里有整套的影象设备,超薄液晶电视和真皮沙发,墙上挂着名画。当然,我是不会分辨那是不是真正的名画,或者是仿名画,总之,我很喜欢那个把坛子顶在头顶的裸体女人。窦梦茹说:“没有男人进来过这里,所以挂这样的画在客厅里也不难为情。你喜欢这画吗?”我点点头,“很喜欢。”她笑了笑,将我带到右侧的卧室,说:“这个卧室满意吗?”我看了看,卧室里也挂着几幅裸体女人的画象,但都是很高雅的,一看就能称之为“艺术”而不是跟任何低俗有关的东西。
床上用品一应俱全,红色的床单红色的被套红色的枕头红色的地毯,还有个大大的衣柜,衣柜上装着面一人高镜子。
我从来没有住过这么好的卧室,我高兴地把自己扔在床上,说:“窦主管,我真的可以住在这里吗?”她说:“当然。”我说:“太好了。我喜欢这里。”窦梦茹说:“我是个热情如火的女孩子,我就知道你会喜欢。”我说:“你为什么要帮我?”她摇摇头,“这不是帮你,只是这时候我们正好都需要彼此罢了。”她进一步地解释道:“我不喜欢一个住。”我说:“我明白了。”我接受这个最简单而又最正当的理由。晚上,躺在床上,我很奇怪我并没有因为到了新的地方而感到不安,反而觉得非常安全,非常舒服,非常惬意。因此我有时间去想想董柔,我拿出手机,习惯性地拨了过去。在过去的两个月里,这个电话始终是无人接听的。但是这次,我听到异样的响动。
有人接电话了。我甚至听到了她的呼吸声。难道在这个时候,她终于要原谅我了吗?却听到电话那端,带着笑意的声音:“小青,你好,很久没见了。”居然是叶知秋的声音。我的心从极高处忽然跌到底谷,心中莫名气愤,语气也不由自主地加重,“叶知秋,董柔呢?你为什么拿着她的电话?”
叶知秋说:“你和董柔果然是好朋友,她给我买只手机也要告诉你。这个手机是昨天董柔买给我的。她现在出去买菜,没办法接电话。”我只觉得握着电话的手不住地颤抖着,我大声吼道:“叶知秋!你既然不爱董柔,你为什么不放了她!你霸占了她所有的东西,你凭什么?”
叶知秋说:“做为未来的知名作家,我不可以没有女人,或者说,不能没有爱情,要我放弃董柔?你拿什么让我放弃她?你愿意接受我的追求吗?”我挂了电话。我觉得叶知秋是个下流到极点的男人,他在吃软饭,让一个可怜纯真的女孩子打两份工养他。
更让我接受的是,董柔居然把我送给她的手机送给了叶知秋。我无法接受这个现实。我想也许一直以来,这份友情只是我单方面在珍惜而已。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拨打过这个号码,我知道,董柔已经把我完全摒弃在她的生活之外了。
三天以后。我找了份卖服装的工作。但是我上班的第一天,老板柯义邦就批评了我的妆容。他是个三十多岁的英俊男人,有个很肥胖的妻子和可爱的儿子。他指着我的妆容说:“你以为到这里当酒吧妹吗?化成这个样子把客人都吓跑了!”他比起小郭先生差远了,即不像小郭先生会给小费,也不会如小郭先生似的跟你好好讲话。他讲话永远都要摆起老板的架子,不教训下你,好像他就不是老板。他唯一比小郭先生强的就是,小郭先生到三十多岁的时候,可能没有他这样子英俊。
这也充分诠释了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的道理。但他开得工资还是不错的,而且上下班时间固定,到了下班时间他绝不会让你多呆一分钟,如果我多呆一分钟,他就好像占了我便宜似的难受,因为这个便宜是我硬要他占的,而他又根本就想欠人情。时间长了以后,我发觉他其实是个很认真的人,做什么事都认真计较,虽然平时坷刻了些,但只要我避过他所忌讳的,倒也没什么。所以我们还算相安无事。有一天,进了一批新的服装,是香衣宝贝系列的。我觉得其中一套非常漂亮,但却不适合我的风格,但我还是买了下来。之所以是买,因为柯义邦没有按进价卖给我,而是在进价的上面加了百分之二十。他说这已经是最低的价格,如果低了这个价格,宁愿让它压在店里。我一边咒他眼里只有钱,有一天会不幸福吃饭噎死,一边陶了钱。
我把这套衣服送给了窦梦茹。
那天因为柯义邦有事,提前关了店门,我也得以提早回家。居然很巧地遇到了柳含烟。她看到我进去笑着说:“听梦茹说她的新房客是姓路的,我立刻就想到了你,果然是你。”窦梦茹并不知道我和柳含烟相识,所以很诧异地问:“你们怎么会认识?”柳含烟说:“这件事说起来挺对不起你的。”说着就把欧阳天天带着我到蝴蝶俱乐部去揪窦梦茹小辫子的事情说了出来,窦梦茹恍然大悟,说:“怪不得!我说俱乐部里怎么会有好事的人?原来是你这个家伙混了进去。”她指着我,露出少有的笑容,说:“不过没有那次的事情,我也不会注意到你。”
柳含烟说:“窦梦茹,你可得小心这个家伙,她可是不记人情份的,说出卖你就出卖你。”
窦梦茹摇头说:“含烟你夸张了,我觉得她不是那样的人。”柳含烟说:“你让她自己说。”我只笑不言,柳含烟说:“你说呀!你说说你做的那些事,都坦白说出来,让梦茹评价评价你这个,看你是不是个出卖朋友的小人。”我哈哈地笑着大声喊:“不是!不是!才不是!”对于我自身的劣根性,我是不会承认的。我才不相信真诚能带给我什么。
我说:“你们今晚会去俱乐部玩吗?”窦梦茹摇摇头,柳含烟说:“俱乐部是找朋友的地方,一旦找到朋友,就可以去别处玩。我们喜欢去酒吧喝酒,也喜欢去一些高档的夜总会之类的地方去骗些有钱的男人。”我张大了嘴巴,“不像不像!特别是梦茹,一点都不像会骗男人钱的人。”柳含烟笑着弹了弹指尖的烟灰,说:“她才是个大骗子,就跟你这个小人一样,真实的没办法真实,你以为这么好的一套房子是怎么来的,就是骗死了大老板得来的。”
窦梦茹的脸刷地白了。
柳含烟说:“梦茹,这是你的本事,你不要把它当做人生的污点。想来,你也不用过这样的生活,你完全可以买栋最高级的别墅,有自己的庄园,想过得多好就能过得多好,可是你什么要过现在这样的生活呢?还有要酒店前堂当主管。梦茹,不论你现在怎样过着惩罚自己的生活,做过的事情无法挽回,你就不要再折磨自己了……”窦梦茹说:“不要说了。”柳含烟点点头,说:“这是我最后一次为你做心理辅导,以后就要靠你自己了。”窦梦茹说:“为什么?”柳含烟说:“我打算离开这座城市。”窦梦茹说:“为什么?”柳含烟说:“可能是因为那的生日宴会吧。”她向我看来,说:“我只有到别的城市,才能找我那一夜。那本来是属于我的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