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那耶律奇不由微微一怔,侧眼看着赵雪儿,赵雪儿脸上一红,吐了下舌头,板着个鬼脸,旋即低下头来。耶律奇这才恍然大悟,原来结义兄弟洛秋寒其实是一名少女,心下便如到了五味瓶一般,酸甜苦辣咸齐齐涌入了心头了。店内群豪眼见这红衫少女左一句“相公”,右一句“相公”,不禁为之咋舌,咋舌还未多久,便咋不起来了,心下均想:“这胖老者分明大了这少女一甲子有余,为何这红衫少女会是这胖老者夫人了?难不成这红衫少女也是脸上鸡皮疙瘩不少,只是驻颜有术了?”
这一想间,心下已然了然于胸了。那乾坤一剑灵珠子笑道:“阁下这掌法当真是厉害非凡了。”那胖老者冷哼一声,道:“老夫这掌法乃是以处女真元凝练而成,自然是非同小可了。”店内群豪闻听这处女真元,不由微微一怔,赵雪儿却是满脸通红,头低得更低了。那红衫少女娇媚一声,道:“若非我将这处女真元给了你了,你岂能练成这绝世掌法了呢?”那胖老者哈哈一笑,伸手在这红衫少女胸前小山包捏了一下,那红衫少女呻吟一声,旋即娇喘连连了。店内群豪也是不由脸上一红,万料不到这生死关头,这胖老者与红衫少女竟然当众调情。那乾坤一剑灵珠子正色道:“不知道二位师出何门,来此有何贵干了?”
那胖老者咳嗽一声,哈哈一笑,道:“我师尊便是魔宗天魔皇,若是你们识相些便将去幽州天机宫时,将那八阵图取了出来,献给了我师尊便是了。”顿了一顿,又说道:“若是不同意,休怪我胖头陀掌法无情了。”乾坤一剑灵珠子微微一阵错愕,心道:“这胖老者怎么叫胖头陀了?”抬头看去,这才看的清清楚楚,不禁微微一笑,原来这胖老者头顶全然没有了头发,活脱脱一个头陀一般。乾坤一剑灵珠子不禁哑然失笑,道:“原来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胖头陀,在下有失迎迓,当真罪过了。”
其实这胖头陀一直身在这长白山,在江湖上可谓是无人知晓,而这乾坤一剑灵珠子却如此恭维,不由自主使得那胖头陀心花怒放,喜道:“我胖头陀一出江湖,便被江湖中人知道,当真是声名远播了。”那乾坤一剑灵珠子笑道:“岂止是声名远播,当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这胖头陀在江湖上籍籍无名,当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而这胖头陀却不知道这乾坤一剑灵珠子说了反话,呵呵一笑,道:“如此说来,我的名头比起了我师尊,其实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了?”那乾坤一剑灵珠子道:“岂止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简直就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这一下使得那胖头陀心花怒放,那红衫少女早就看出了端倪,怒道:“你难道看不出来这狗道士是消遣你来着?竟然还这般喜形于色,当真不知道羞耻为何物了。”此言一出,这胖头陀这才恍然大悟,不由勃然而怒,道:“你奶奶的,消遣老子来着吗?”
话音一落,便听到店内群豪中有人说道:“非也,非也。”胖头陀微微一怔,只见这人也是头顶没有了头发,光秃秃一片,不禁笑道:“你也是头陀了吗?”那人正是秦岭二老之一的落不凡了,闻言笑着说道:“非也,非也,此头陀非彼头陀也。”顿了一顿,又说道:“正所谓: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咱们两个头陀也亲近亲近?”话音一落,伸手从怀中掏出了一只判官笔来,那胖头陀微微一怔,旋即恍然大悟,笑道:“有趣,有趣。”那落不凡冷冷一笑,道:“还有更有趣的在后面呢。”判官笔微微上扬,陡然间划了过去。只见这落不凡下笔斩钉截铁,干净利落,笔力遒劲峻拔,结构严谨,兼有好朗开阔,清劲方正,当真是大开大合,挥洒有致。那落不凡道:“贤劫千佛。第四能仁。哀我生灵。出经破尘。教纲高张。孰辩孰分?有大法师。如从亲闻。经律论藏。戒定慧学。深浅同源。先后相觉。异宗偏义。孰正孰驳?有大法师。为作霜雹,玄秘塔碑来也。”判官笔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兼有连绵不断,层出不穷,一点一横,一竖一划,正是那玄秘塔碑中哀字决与贤字决了。原来这落不凡擅长判官笔法,更善于楷书、隶书、行书、草书,可谓是纵观古今之书法大家,而临摹化作了笔法了。
这玄秘塔碑本是便是唐代柳公权所作了,这柳公权头脑清楚,笔法流利,文词严谨,深为唐穆宗所赏识,当时便有:心正则笔正,笔正则可法矣之言流传于世。这胖头陀山野村夫,哪里知道这玄秘塔碑了,只见这落不凡判官笔呼啸而来,招式着实怪异,他心下也不慌张,不急不慢挥出了一掌,谁知掌至中途,那落不凡笔法又变,却是状似连珠,绝而不离,便如连绵不绝之意,挥洒而出更有一股潇洒之感,嘴上更是念念有词:“及其逸游盼向,乍正乍邪,骐骥暴怒逼其辔,海水窊窿扬其波。芝草葡陶还相继,棠棣融融载其华;玄熊对踞于山岳,飞燕相追而差池。举而察之,以似乎和风吹林,偃草扇树,枝条顺气,转相比附,窈娆廉苫,随体散布。纷扰扰以猗靡,中持疑而犹豫。”
原来这一套笔法又变作了草书,这草书便是那崔瑗《草书势》一文了。那胖头陀对于中原文化一知半解,那里知道其中深意了,其实这落不凡咬文嚼字,这胖头陀却是一概不知道了。眼见这落不凡笔法纵横而来,只得挥掌而斗,那落不凡深知这胖头陀武学掌法精湛,却不正面交锋,只是笔法变幻莫测,来回游走于胖头陀周身罢了。那胖头陀大喝一声,掌法呼啸而来,落不凡心下一惊,笔法登变,左驰右鹜,千变万化,极诡异变幻之能事,变幻莫测,下笔连体,兼有有泰山压顶之感,判官笔一横一划,一撇一圈、一点一破,六招笔法纵横交错,却又错落有致,变幻多端,正是那张旭个《古诗四贴》中得一首:东明九芝盖,北烛五云车。飘飖入倒景,出没上烟霞。春泉下玉溜,青鸟向金华。汉帝看桃核,齐侯问棘花。应逐上元酒,同来访蔡家。这张旭笔法奔放不羁,如惊电激雷,倏忽万里,而又不离规矩。行文跌宕起伏,动静交错,满纸如云烟缭绕,实乃草书颠峰。悬崖坠,急雨旋风之势,气势奔放,运笔无往不收,如锥划沙,无纤巧浮华之笔,那唐代文学家韩愈《送高闲上人序》中所云:“张旭善草书,不冶它技,喜怒窘穷,忧悲愉佚,怨恨,思慕,酣醉无聊,不平,有动于心,必于从草书焉发之。”
那杜甫《饮中八仙歌》曾言:张旭三杯草圣传,脱帽露顶王公前,挥毫落纸如云烟。而落不凡这一套古诗四贴笔法,也是连绵而绕,笔法逸势奇状,潇洒豪放。这落不凡笔法纵横交错,那胖头陀几无招架之力,虽说这胖头陀掌法精妙,却是毫无作用可言了。那落不凡笔法淋淋尽致,大喝一声,道:“苏轼《黄州寒食帖》来也,怀素《自述贴》来也,李邕《麓山寺碑》来也。”但见这落不凡下笔着实不凡,那胖头陀左突右击,却是无济于事,只感觉漫天笔影旋即落了下来,直直便如一道墙壁一般,这胖头陀想要挣脱开来,奈何这落不凡笔法连绵不绝,或草书、或行书、或隶书、或瘦金体,可谓是层出不穷,变幻多端了。这胖头陀虽说掌法精妙,奈何这落不凡所学之笔法往往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或点或划,或横或撇,落不凡这判官笔本就是精铁铸造,端得是厉害非凡,自然也是非同一般了。
那胖头陀掌风呼啸,凌厉之极,这落不凡若不是仗着笔法纵横肆意,往往笔法出其偏锋,早就遭了这胖头陀一掌,受了重伤不可了。这落不凡与胖头陀斗了良久,足足有数百招之多,只听得那落不凡判官笔嗤嗤有声,刷刷刷,落不凡连环六笔一气呵成,笔尖险些透过了这胖头陀衣衫之内了。那红衫少女名叫做毒仙谷秋棠,最是擅长用毒、使毒,虽说善于用毒,却对着解毒却是一窍不通,其实江湖中人与这谷秋棠武斗之时,着实是搭上了脑筋了,这毒仙谷秋棠不单是全身沾满了毒素,便是呼吸之气与触摸之处也是沾上了毒素了,倘若一不小心沾了上去,若是这毒仙谷秋棠知道所学之毒药,会解了这毒药也还好说一些,奈何这毒仙谷秋棠只知道用毒,却不知道解毒,这一下,着实使得江湖上一些豪杰大感头疼,若非情非得已,断然不会招惹这毒仙谷秋棠了。
这毒仙谷秋棠眼见那胖头陀与那落不凡相持不下,其实这毒仙谷秋棠与那胖头陀着实是一对恩爱夫妻,只怕有一甲子之久了,只因为这毒仙谷秋棠当年在长白山一带,得到了一只人参娃娃,吃了之后,这才返老还童,长成了这般二八妙龄年纪,其实这毒仙谷秋棠少说也有七十多岁了。这毒仙谷秋棠心下自思:“老头子体力有限,内力也着实消耗了不少了,这般打斗,不多时候便会落了下风了。”转念又想:“若是这老头子败下阵来,师尊那里着实不好交代了。”这老头子自然就是指那胖头陀了,这毒仙谷秋棠这一想之下,念及至此,左手微微动了一下,就是这左手微微一动,使得衣袖中毒烟一丝一缕般涌了出来,这毒烟无色无味,极不好辨认,若是移入人体之内,与人身血脉融合,便会使得中毒者四肢麻木,动弹不得,这毒烟一经那毒仙谷秋棠弄了出来,四下里便弥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