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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测站的天空一片机灯闪烁。
外围阵地上,中国武装直升机群降至中空旋停,强劲的空中寒流使机身犹如秋风中的蜻蜓或海啸中的渔船。
武装直升机群几乎是螺旋桨擦着敌直升机旋转翼临空,机群在中空被强大的冷气流冲击得几乎失控的状态下,降低高度旋停数秒后,突然对地面之敌实施猛烈的火力突击。
武装直升机连续发射空对地导弹和航炮,重点摧毁敌装甲目标和野战平台上穿着防寒机衣的直升机。
“弟兄们,跟我上!杀啊!”张星超抱着班用机枪,第一个跳下飞机。
“砰砰砰!”
轰!
“嗒嗒嗒嗒!”
搭乘武装直升机的突击队员密集发射单兵火箭和轻重火器,歼灭敌有生力量。
“轰!”一架中国武装直升机的螺旋桨突然停转,可能是防冻液润滑油耗尽或被暴风雪冻住了,武装直升机垂直摔落在敌军装在轮子上的移动式弹药库上,引起一阵爆炸!
数团巨大的火球扼杀了跳着迪斯科的暴风雪,将突出部照耀得犹如夜晚的北极村。
监测站阵地上,敌人抵抗在混战中为时已晚,着陆的突击队员像猎豹撕咬斑马般把它分割成数段。
经过十分钟的地面激战,敌军被全歼,仅有三架攻击直升机乘隙升空逃离。
“把敌人尸体架在坑道上!动作要快!”张星超在雪中吆五喝六。
很快,雪地坑道上左一片,右一堆的摆放起死尸,瞬间成了机枪掩体!
张星超布下警戒线,和高锅巴他们冲进正在被敌人工兵改造的监测站。
敌人工兵的改造很怪,他们在监测站外竟加了两道防止辐射的铅门。
二十多名突击队员越过铅门。
其实,废弃监测站很像一个军区野战医院,似乎被一场突如其来的大地震破坏掉,里面有不少乱石和野兽洞穴。
“看,这就是闹鬼的废监测站!很邪门吧,听天葬师扎西说里面有很多佛像壁画。”罗晓云不知从哪里搞了把大功率手电,步枪斜背在身后。
手电一扫。
果然,张星超迎面一个值班室模样的铁门上,真是地藏王菩萨的画像。
天葬师扎西……张星超深深吸了口凉气。
罗晓云接着说,当年扎西从废监测站出来后,就告诫大家说把这座建筑有“魔鬼”,扎西说风水上此地离位失水,坎中金被迫填库,紫薇斗数里为衰绝之地,扎西用周易六十四卦测之,得小畜卦主大凶变故之数。当年扎西看着里面一个个残破的佛像,估计这里用千佛封镇的不会是简单的鬼物,所以就不让噶托镇的人来此偷猎。
“都别怕,这是我刚用匕首削的桃木剑,辟邪,你们一人一个。”
罗海鹏给张星超他们分发着一寸长的桃木剑。
“铜钱人……诺,这是给你的。”
望着手里的桃木小剑,高锅巴一阵笑,“这东西有屁用?”
罗晓云一皱眉。
张星超觉得这兄妹俩打仗不含糊,在这里却一惊一乍的……
突然,阴冷的气流裹挟着雪花向他们扑来!
张星超衣服里的手机猛地一动,他一怔,凶险可能真在后面……
幸运的是,敌人工兵铺出了条碎石路,还撒上盐水,成了活向导。
他们沿着这条石路向下面走。
五十度斜角,众人都感觉有点古怪。
高锅巴嘟囔着:“靠!这监测站跑地下了?”
路相当窄,也不知道到底有多深……
这个有着相当诡异传说的监测站里,居然有着这么长又这么特异的碎石路,而石路通往的场所,究竟是怎样的呢?
最后面的罗海鹏也加快脚步,手上电筒的光柱来回扫了扫,确定背后这条碎石路的情况。
张星超一边往前走,一边也把手电筒对着那边照。但从他的角度照不到什么东西,大半的光柱都落在高锅巴斜背的步枪上。
就在这个时候,张星超明显的感到,最前头高锅巴的身体震动了一下。
虽然光柱在晃动,但张星超想他没有看错,高锅巴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居然让他的整个魁梧身躯都震了一下。
张星超的心一下子抽紧。
这是一个老兵油子在这样幽闭黑暗的地方,遭遇突发状况时的正常反应。
张星超只要再往前走几步,就可以看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不过高锅巴在震了一震后,立刻就做了一个动作,使张星超更加确信,前面有问题。
高锅巴悄悄举起左手,握拳,那是一个阻止后面的人上来的军事手语。
张星超想这是一种下意识的反应,因为在当时的情况下,没有人会因为这样一个动作而退回去。
大多数突击队员还没觉察到高锅巴的异常。
紧跟着高锅巴的是罗晓云,她完全没有理会高锅巴的示意,可能在黑暗中,她没有注意到高锅巴的军事动作。
罗晓云往前走了几步,手电扫到前方某个地方,人就像被电到,一下子呆立着不动,嘴里发出“啊”的一声尖叫……
与此同时,噶托镇夜空浓云低滚,飘起树叶般的大雪花。
气温骤然降到零下二十度!
偶尔有两侧街道窗户发出“嘎嘎吱”的声响,间或有几声野兽的吼叫。
白阔海中将和宋志仁少将的面部被呵气罩住。
战士们的话语似被寒风封住,静默得如同一群兵马俑,仅有指战员身上的反坦克火箭筒与战备小锹镐或水壶与轻武器的碰撞声。
战士们三五人一组,在蜿蜒的街道实施冻土构工……大雪纷纷扬扬。
大片雪花落在两位将军的脸上,好像没有冰凉的感觉。
白阔海开始一支接一支地抽烟,烟卷躲在他的大拳头里,只露过滤嘴,透不出火光……
黑夜中,部队连同构工时留下的痕迹已被落雪严严地覆盖了。
八百多个深雪下的点状,像豆种播洒在噶托镇宽大而狭长的街道里,代表着中国守军的最后力量。
中国指战员是多么令人敬畏!
他们嚼着干辣椒,怀抱着火箭筒,手握着反坦克手榴弹,默然潜伏在深雪中!
零下二十度,构工时被汗水湿透的内衣已冻成冰甲,一动“唰啦唰啦”乱响,战士们似乎仅注意手部保温,为的是战斗发起时能够击发和投掷。
一些体弱的战士直至冻僵也未发出一声呻吟。
没有眼泪,寒冷的大雪里根本流不出眼泪。
凶残的敌人绝对没有想到,在高技术战场上即将遭到仿佛一个世纪前的古老战术——散兵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