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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无意中得到它,请千万不要打开,不要让自己深陷恐惧……”
看着手里的日记我有种想看又不敢看的感觉,倒不是这第一页的提醒吓到了我,主要是因为它来的太特殊,我是在一家古董店里面找到的,老板说,这是一本翻开必死的笔记本,真有趣。
一开始,我以为这就是本某个时代笔记本,很普通的本子,里面记着少女怀春,风花雪月,最多骂骂社会骂骂老子而已,但是封面上的斑斑驳驳又没那么简单。
这些到底是什么?污渍?记号?血迹?我忍不住用手摩擦,那深红色的印子,在手上开始漫开……
日记的内容也映入眼帘……
“好吧,既然你有勇气打开,那么,祝福你吧,也许,你没我这么坏运气……”
【日记残页】
七月四日,晚。
食物在减少……
开始配给了,每人每天五百克热量。
所有人都在挨饿。
我们还在等待救援飞机。
一天了,那东西还没来……
监控站里气氛压抑。
病例会得很晚,最后没有定论。
我和伊娜回到特种休息室。
监测站都说,伊娜害怕“家庭”。
我猜,功名心太重的男人们往往缺少人情味,伊娜为了事业,像特快列车似的把青春少女的幻梦抛到了脑后。
她没结婚,资料显示她曾有个男朋友叫张星超,但后来莫名其妙分了手,伊娜就自愿来到雅鲁藏布江大峡谷,来到这个与世隔绝的监控站。
没有窗户的特级休息室里,冷飕飕的。
只有伊娜的裙边在摇曳。
我心乱如麻,思绪像根劣质香烟在屋里狂舞。
“伊娜,搞点‘私房菜’。”
“噢,找找。”伊娜说着打开冰箱:“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热着吃的剩东西。其实,我的烹调手艺也很不错,只是没有那份动手的心情罢了。”
我大瞪饥饿的瞳孔。
奇迹,有半碗咖喱土豆牛肉块,一碟辣椒酸白菜,竟然还有一罐青岛啤酒。
食品袋里有一个馒头,还有一个葱油卷儿。
伊娜把它们拿出来,放进了微波炉。
微波炉嗡嗡地响,饥肠也辘辘的了。
那些东西一出炉,我就迫不及待地先在馒头上咬了一口。
我靠!那是馒头吗?那简直就是一块干硬的木橛子。微波炉加热的时间太长了,馒头已经脱水干枯。
伊娜却吃的很香。
“我们特工都这么生活,需要很坚强的肠胃,工资却是外国同行的零头。”伊娜叹道。
我艰难地咀嚼着,然后向嘴里填进土豆牛肉,舌头和口腔粘膜很快就测到了一种令人不悦的温差,外层的剩菜热了,然而里边却是温不嘟嘟的。
微波炉加热的时间太短了,剩菜没有热透。
馒头和剩菜本来应该分别放进去加热的。
就这么将就吧,我慵懒地靠在椅背上,拉开一罐青岛啤酒,将那些不称意一口一口地冲送下去。
终于有了饱胀感,可是烧灼感也隐隐地升了起来。
唉,命不好,不该来西藏。
心里也不是抱怨,就是有些不舒服。
伊娜做出个调皮相,挤挤眼睛说,“你看我像不像个男孩儿?”
我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伊娜就说,“以前在拉萨,张星超总说我像个男孩儿,成天爬高上低,有一回跟着他一起翻大昭寺墙头,摔在金刚经墙上,额头上缝了四五针。”
我啧啧嘴,“真的?”
“你瞧瞧,疤还在这儿呐。”
伊娜说着,把身子挨过来,撩起额发让我看。或许是因了乌溜溜发丝的衬托,那原本掩着的头皮竟然白嫩得有点儿让人惊心动魄。那是一种光的感觉,那是一种瓷的感觉,它不是一般的白颜色,它让我有些欲望的燥热。
皓白色的头皮上似隐似现着一条小小的疤痕,引得我极想伸手去触摸。然而,一种陌生感和异物感使我迟疑起来,机会就这样稍纵即逝,伊娜将手一松,那些浓密的长发就像帷幕一样落下,将那诱人的白嫩遮掩住了。
虽然留着遗憾,我却不由自主地舒了口长气。暗暗地笑自己,怎么回事,居然会有些紧张了?
“真是从小看老啊!”我掩饰般地笑着。
“这你就觉得我胆大了?其实,我还没有告诉你,这监控站里有个特种兵故意泡我,我把他打得五个月不能自理,噢,夸张了,也就是三个多月。”
这句话让我听了觉得她很性感,于是说话的口吻也愈加“亲近”起来,“哦,打军人可不是闹着玩的,以后要多小心。对了,你的伤口恢复得怎么样?”
“是些枪伤,痂都快掉了,你不想仔细看么?”伊娜把裙子撩了撩,雪白的小腿犹如亮光一闪,让我几乎眩了眼睛。
待要仔细看时,裙子又拉了下来。然而我那心,却已经被撩动了。
伊娜喝着啤酒。
我的心思都在她身上,苦苦地琢磨着如何才能将那白嫩的身体抱在怀里,嘴里吃的什么馒头喝的什么酒,几乎没有感觉。
她那身体虽然近在咫尺,却仿佛遥远得无法触及。意念里一次又一次地将那身体抱住了,然而那身体却仍旧与我对峙着,犹如坚不可摧的堡垒。
不能冒然地冲上去,那样实在太唐突。
就这样僵持着,我越来越感到紧张,焦虑。
伊娜是不是猜到我的心思了?
我开始回避伊娜的眼睛,于是我的目光就落在了桌子上。
那是伊娜解剖尸体的手,小小巧巧,尖尖细细。粉嫩得像是蜗牛伸出来的触角。
想要捉住它的欲望从我的心里升起,那是滩头阵地,只要登陆了,就能进一步展开攻势。
我放下馒头,将手就势放在了桌面上,随后不露痕迹地向前慢慢地移动。每一点移动之后,我都下意识地看看对方,她神色自若,似乎毫无觉察。
我再度垂下目光的时候,忽然发现伊娜的那只手居然摸摸索索地也在向前移动!
两个匍匐前进的尖兵,在小心翼翼地彼此接近。然而到达了一定的距离之后,它们就停了下来,似乎谁也不愿意继续冒险。
这僵持的局面又让我焦虑。
伊娜忽然看看表,咬咬嘴唇说:“我要查下各监测点的数据。”
她弓腰坐在那张电脑桌前。
我挺失落。
她喝着啤酒,输入解锁密码指令。
她查看电脑,撩了撩头发:“地穴有新情报了。”
“什么?”我俯下身。
短信显示:“五号监测点——三角形地穴自振频率出现异常速度,经激光测距发现大量的地壳变动,西南和东南方向水准测量、倾斜仪、应变仪数据异常,横断山脉中央构造线已成扭状隆起。”
“五号点自振频率出现异常速度?”伊娜敲击键盘,沉吟:“这意味着那东西……非常大……”
监控站所有电脑都有口令控制,像一把连环锁。
伊娜调整视频,由蓝、紫、绿三种对比色组成的屏幕闪动出迷离的光谱。
视频里,在一排排特制的荧光灯下,穿着绿色工作服的女军官们坐在一排排特级电脑前,把实时数据资料发往各监测点,这些特级电脑连续工作,它们所要求的工作环境必须恒温,专用供电线路提供。
控制室亮着红灯,就像一个柔软温暖的“喜羊羊”塞满电子设备,从地板到天花板,有成打的电视监视器和摄像头在不停地闪烁。
一个女少尉一面拨动号码盘,转动旋钮,一面轻轻调整视频头。
控制室是电子神经中枢:各处监测点的通讯联络都通过这里,通讯控制室的所有活动都被记录下来,不仅包括外面发来的数据资料,而且包括这个房间里的所有声音。
伊娜看看表,“把五号点转发器接上,我查查数据。”
“信号键。”
“信号键。口令标志。”
“口令标志。”
“载波固定。”
“载波固定,我们开始。”
都是伊娜熟悉的术语。
她身边,都是细微的劈啪作响的静电场。
“是我们开的还是他们开的?”
“我们开的。”伊娜解释:“呼叫单上规定要例行检查。如果他们不开机,我们就开。”
“他们为什么不开机?”我问:“是不是出了问题?”
“我想不会。我们打开启动开关后,他们在15秒钟内就收到信号,还输入了正确的密码,信号也锁定了。啊,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