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任性地说着那些爹眼里的大不敬的话,爹却没有阻止我,也可能是来不及阻止,我没有看到爹是如何的表情,但我知道,他定是十分的为难。
手里一直端着的荔枝也因我心里的气愤而成了发泄品,我将它连同那个瓷器,一起,用劲全力的,朝着博修睿扔了过去。
转身向承宪殿外跑的那一刹那,眼泪再忍不住了,像是断线珍珠一般,直往下落,我听到瓷器落地碎成无数片的声音,却没有听到博修睿吃痛的喊声。
一口气跑回潍水宫,红桑等人见我掉着眼泪,万分不安,只焦急的跟在我身后,随着我虽快却小的步子朝弄舞轩而去。
我一踏进弄舞轩,便将那道门重重的关上,然后向他们吼道谁也不准进。
只着红桑他们在门外细碎的脚步以及隐隐的议论,我那平日里不甚清醒的头脑竟像是炸开了一般,越听越是烦燥。
“皇上驾道……”然后,又听着那还在远处却又很清楚的声音尖细声音传来。
抬眼从窗外看去博修睿与爹正快步向我这儿走来。心里的怒气还未消,而且,我知道自己心里也并未有原谅他博修睿这一举动的打算。
心一横,我又拿出那件蓝色披风,利落的挂在肩上,戴上那连着的帽子,迎着他们来的方向而去。
刚踏上长廊,便见到博修睿那焦急的神情,以及……下鄂处一道明显的红痕,还浸着鲜红的颜色……
我愣了愣,我以为是没有砸到他的,却不想,竟砸了那么长一道口子。
爹跟在身后的脸色更是难看,我想,他正是怕着我现在所做的事吧。爹他很清楚的知道,若是我想躲开,那便是没有谁能拦得了的,因为他知道……我能让所有人看不到我的存在。哪怕我就站在他们眼皮底下。爹他知道,什么都知道,可是却不敢说。
看着爹的焦急,我有一丝的不忍,可是,又想到那博修睿的所作所为,想到将来有一天我会因他们现在所做的一切,而沦为那后宫众多如花美貌却悲惨绝伦的女子之一,我不再犹豫,跨着那不大,也不快的步子,顺着长长的水廊而去……
“郡主呢?……”
“回皇上,郡主哭着回来便将自己关在房内,奴婢们还没还未来得及问是怎么回事呢。现在还在里面!”
“全都起来。”
博修睿推门而入,随后,我便又听着他与爹急急出来的脚步声,还有那无处可宣泄的怒声,“郡主呢?为什么不在里面?”
……
戒备森严的皇宫,竟在众目睽睽之下丢了一个郡主?如此荒谬的事,想必,他博修睿是会伤透脑筋的。而且,我的确是在所有人都看着进去却未见出来的情况下,消失的。
不过,唯一可能知情的,也就只有爹了吧!可是,他是绝对不会告诉博修睿我的这一秘密的,更何况,连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我能让人看不到自己的原因。
再加上我若是如此消失,对辑家而言,既是少了让我入宫的为难,也除去了博修睿牵罪于辑府的理由。毕竟,我是在他的地方,在他的皇宫,甚至是在他眼皮底下,消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