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玉娴还是那般的温柔、纯美,不带一丝杂质,只是眼角多了一些岁月的痕迹,但却无法影响到她的那份美。
来到这里已经七年了,再过几日便是她的生日,也就真的是整整的七年时间了。这七年,艾弥定也是如此的思念着她吧?还法兰西斯,那个将自己一生的成就都送于她的爸爸。也不知道,他们如今变得怎样了?过得还好吗?虽是七年忆过,可是,她却始终无法忘却与法兰西斯和艾弥一起过的那四年时光。
只是,他们的恩情,她怕是永远不会有机会去还了,唯一能做的,也只有将这份恩情,还予舒玉娴与辑相度这对她如今称之为爹娘的夫妇身上。
转身看向辑相度,当年的俊逸淡然还在,面容也未显老太,可是,岁月不饶人,这是她也无法适从的。六年时间,她成了瑶环常常说的西子嫦娥之貌,而他,那个自己深深尊敬爱戴的父亲,那双曾经漆黑如墨的深遂眼睛已少了些光彩,多了份倦怠,连那本是精致绝伦的如狐眼般细长的丹凤眼,亦是失了些精巧。
“爹……”轻声叫出口,就算这六年来她已不再是温婉的性格,可面对他时,那声爹叫出口时,还是忍不住心里颤了一下。他如此的样子,是否也是因自己的而形成的?
眼泪又一次落下,甚至连声音,也是沙哑的。带着说不尽的感情拥进那个自己少有享受过的胸膛。
“爹……画舞……这一生……都是欠你的。”所以,会用一生来还你。
或许是因为不适于这个以前是喜将自己的情感藏起来的女儿如此突然的举动,辑相度也有些愣住了,半晌,才缓缓道:“你是欠我的,所以……将来再好好的还吧,还给这个天下,还有你自己,就算是对我尽的孝。”轻拍着辑画舞那柔弱的后背,语重心长的说着。
辑相度的话,也只有她辑画舞才明白的,还给天下,宰相的心,始终还是系着天下的,可始终……也还牵扯着她。
“会的,可是爹也要答应我,要看到我还给天下那一日才行。”
“一定会,只要你不失信于我就好。”辑相度脸上带着不容人察觉的自嘲。不是对辑画舞承诺的嘲笑,他知道她可以守得住这个承诺的,他是对自己的嘲笑,嘲笑将来……失信的人可能会是他。“好了,你二哥他们也在,你该先给他们一个安慰的。让他们也知道你这六年过得好与否。”
辑画舞这时才注意到,那个熟悉的脸孔,熟悉的细长的眼睛,熟悉的总是一脸温柔对她的面孔。
“纱姐姐……”莫地一愣,竟是辑留烨直奔向她,将她牢牢的报了个结实。让她的眼睛自那张温柔的脸上移开。
“留烨?……长这么高了?怎么还哭啊?”虽然才十岁,可辑留烨的身高,却是与辑画舞差不了多少了。辑家的男人本就长得高,这辑留烨自也不会落在后面的。
“先让留烨抱一会儿吧。”那抽泣的声音里带着哀求,却又是霸道的不肯松手。
“可是……我喘不过气啊?”辑画舞轻笑说着,从三岁那年开始,她在辑留烨面前便哭不出来的。唯一有的,恐怕也只有笑了,连那时最常有的苦闷,也总是会因他而消散无踪。如今,不想却依旧如那时一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