褪去外面的大衣,她里面穿一件深蓝色羊绒裙,司徒楠一手扣上她的臀,他欺身去叼住她的粉唇。
他的手臂像铁钳一样箍在她的腰上,一只大手在她臀部摩挲,身体像着了火似的燥热难耐,夏晓两只手搭上他的腰,后背贴着墙,仰着脸跟他深吻。
口水吞咽的声音,唇舌缠绕发出的暗昧声响,夏晓身体轻颤一下,嘴里发出破碎的声音。
司徒楠堵住她的唇,舌探进去与之缠绕。
夏晓累得睁不开眼睛,隐约感觉到他拿着温热的毛巾轻柔的擦拭她。
“楠楠——”她咕哝一声,伸出一只手。
伸出的手悬在半空中,夏晓挣扎着睁开眼睛,房里亮着一盏昏黄的小灯,看不见他的身影。
她身上穿一件男式衬衫,他什么时候帮她换衣服的,她一点不知道。
夏晓缩回手,整个人蜷缩进柔软的羽绒被中,沉沉睡去。
泡完温泉,小玖穿着卡通睡衣,小脸红扑扑的推开司徒楠卧室的门。
他穿着浴衣靠在床头看好莱坞枪战片,有人进来,他警觉的扯过身旁的羽绒被,遮盖到光秃秃的左腿上。
见推门而入的是小玖,他扯开腿上的被子,自在的看投影在对面墙上的电影。
小玖将手里的水果沙拉放到床头柜上,她跳上床,检查他的左膝盖,原先的伤口已经结痂,那里的皮被磨得很厚,已经不容易受伤了。
令狐小玖指压他左腿的穴位,帮他缓解腿上的疲劳,为了更好的照顾他,她特意跑去学了中医的针灸和推拿。
司徒楠端过水果盘,用叉子叉起一块水果沙拉往嘴里送。
令狐小玖做的水果沙拉甜而不腻,很清口。
夏晓是被烟味熏醒的,睁开眼睛,叶美丽坐在床边,对着她的脸吐出一口口烟圈。
“妈。”这画面有些渗人,夏晓不知道她坐在这里,盯着她看了多久。
“醒了?”叶美丽勾了勾唇角,往手里拿着的烟灰缸里弹了弹烟灰。
夏晓下意识的擦了擦嘴角,爬坐起来。
“我有多厌恶你,你知道吧?”叶美丽偏着头看她。
夏晓低垂下眼睛。
“亏你还是为人师表的人,楠楠比你小,你居然对他下手,恬不知耻的迷惑他,楠楠多大被你迷惑的?他当时成年了吗?你知道你的行为有多龌龊多无耻吗?”叶美丽语气淡淡的说。
夏晓的脸变得一阵红一阵白,除了叶美丽,从没人对她说过如此重的话。
“楠楠的左腿因为你而截肢,你知道吗?”叶美丽将手里未吸完的烟掐灭在烟灰缸里。
夏晓倏地抬头,脸色瞬时变得惨白如纸。
“他没告诉过你?你是他妻子吗?他让小玖看他残缺的腿,让小玖给他按摩,对你,他却一个字不愿透露,这是为什么?公司的员工,媒体,没人知道他戴假肢的事,在他心里,你跟那些外人无异。”
“或者他怕你会嫌弃他,夏晓你看,在他心里,你就是这种墙头草女人,谁有钱,谁有势力,你就跟谁。”
“他不再信任你了,你再也不是那个离他的心最近的女人。”叶美丽凑到夏晓耳边,一字一句的轻声说。
“夏晓,对你,对你的父亲,对你的舅妈,对你的外婆,对你们家祖宗十八代的亲戚,我想说一句get out of my life,滚。”叶美丽起身站起来,端着她的水晶烟灰缸,款款走出客房。
夏晓低着头,手紧紧抓着被角,眼泪大颗大颗的滑落下来,落在被子上。
她伸手解衬衫纽扣,手有些发抖,索性从偌大的衬衫领口里钻出来。
她的衣服凌乱的散在沙发上,夏晓走过去,拿起沙发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穿到身上。
走廊尽头的一扇门虚掩着,能听见小玖清脆的笑声,叶美丽的玩笑声,还有司徒楠偶尔发出单音节的应答声。
大犬趴在客厅里,夏晓从它面前走过,快步离开这栋别墅。
这个时间点,别墅外面没有任何车,夏晓迈着大步走在偏僻的林阴小道上。
球场上的轮椅,结婚以后司徒楠的反常行为,现在终于有了答案。
他打算瞒着她到什么时候?一辈子吗,一辈子不跟她同床共枕?
夏晓觉得自己的这种想法有些好笑,哪里来的什么一辈子!从现在开始,她跟他再无半点关系。
不管是小玖,还是小七小八,他爱谁谁。
脸上湿湿的,风一吹就冰着疼,夏晓用力擦一下脸。
身后响起脚步声,深更半夜的,夏晓也没觉得害怕,只管埋头走自己的路。
手腕上一紧,司徒楠从后面拉住她的手,“三更半夜的你发什么疯?”他冷着脸说,他去客房看了一下,才发现她已经走了。
从这里到四合院开车还要四十分钟呢,她打算就这样走回去?
夏晓猛地抽出自己的手,顺带着用力一推,司徒楠猝不及防,一下子摔坐到地上。
她不多看他一眼,转身就走。
“夏晓!”他冷声喝道。
夏晓头也不回的竖起一根中指。
去他的,大不了她们全家乞讨,小时候那么困难,不照样捱过来了。
一想到小时候,夏晓的心就抽得疼,那时候的小孩是多么依赖她啊,任何人也比不上她在他心里的位置。
为了她,他打殷俊,对抗徐珍。
“他不再信任你了,你再也不是那个离他的心最近的女人。”叶美丽的话在她脑子里回荡,夏晓伸出衣袖用力擦去眼泪。
手臂上一紧,司徒楠再次拉住她,“说清楚,你生什么气?”他挡在她面前,一脸阴霾的看着她。
“你这张脸让我恶心,你这个人让我反胃!”夏晓扑打几下,挣脱不开他的禁锢,只能恶狠狠的盯着他,咬牙切齿的说。
“我让你觉得恶心了?”司徒楠重复她的话,眼底闪过一丝讥讽,小时候她还夸他可爱呢,现在就嫌他恶心了。
“对——”夏晓刚张开嘴,嘴巴就被他的唇堵住。
夏晓一口咬在他的舌尖上,血腥味在嘴里弥散开,他不管不顾的加深这个吻,夏晓屈起膝盖朝他的左腿撞去,他踉跄着后退几步,终于松开了她。
“你知道了?”司徒楠凝着她的眼睛。
“我一点都不想知道,我不想要一个四肢不全的老公,晚上会做噩梦。”夏晓回望着他,恶毒的说。
不再看他,夏晓继续往前走,她很少情绪失控,更加不会对别人恶语相向,他没再追上来,夏晓咬紧唇瓣,眼泪汩汩的流着,刚才的话也像钉子一样钉在她的心坎上,疼得她快窒息。
不知道走了多久,对面一辆车驶过来,“大过年的也不得安生。”殷俊从车里探出脑袋,郁闷的说,他接到司徒楠的电话,只能冒着滚滚寒气,出来接人。
“眼睛都哭肿了,看来吵得挺激烈的。”殷俊边开车,边看夏晓的脸。
夏晓伸手捂脸,重重的呼出一口气,她穿高跟鞋脚都疼得受不了,戴上假肢是什么感觉?像在刀尖上走路吗?
夏晓瘫软在椅背上,一只手捂住心口,小孩的腿没了,她的宝贝……
殷俊一脸茫然的看着夏晓痛不欲生的样子,实在是想不通,她跟司徒楠从小玩到大,再浓烈的感情也应该归于平淡了,怎么现在还玩起痛彻心扉的心碎了?
这俩吃饱了撑的,殷俊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