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太借着吃点心的由头给司徒楠打了几次电话,送点心来的都是令狐小玖,他出差了。
夏晓忙着准备考研复试,忙着抄写党章,在党校她只是个助教,从助教到讲师,再到副教授,最后到教授,还有很长一段路需要走。
她这个人不适合做生意,看来只能一心一意扎根学校了。
自那晚以后,她跟司徒楠又陷入冷战中。
叶美丽说她迷惑司徒楠,周静也说过她跟司徒楠的关系可能是爱情亲情分不清,也许分开的那四年,让他清醒了,小玖才是他的爱情?
方琦一行人跟着司徒楠乘坐董事长司徒雄的私人专机,赴香港参加科技创新合作交流会。
来自世界各地的业内顶尖人才汇聚一堂,方琦等人连说带比划的跟同行交流沟通,他们的英语水平有限,余光扫到司徒楠一手插在裤兜里,一手端着高脚杯,神色淡然的跟一个老外交流。
看到老外那张脸,方琦几个人互换了一个眼神,此人是国际金融大鳄,因为他的操控,曾经让泰国发生股灾,从而导致整个亚洲的金融危机。
此大鳄以其强大的财力和凶狠的作风,在国际货币市场上兴风作浪,英国的英镑危机和意大利里拉危机以及去年日元汇价三个月内下跌20%,全是此大鳄一手导致。
司徒集团一直是以地产经营为主,司徒楠掌舵后融入网络智能高科技,所以现在司徒是打算进军金融市场?几个人暗自猜度着。
当天晚上港媒便大肆报道,国际金融大鳄与房地产开发商秘密会谈,准备投资内地地产项目。
第二天一早,司徒集团的股票一开盘就涨停,接下来连续几个交易日全部涨停。
这莫名其妙的涨势,弄得司徒雄一头雾水。
“我听过一些有意思的传闻,陆伯尧的母亲曾经是大鳄的私人助理,也是因为她,陆家才能在几次股灾中,不赔反赚,后来跃为大财团。”秦芳倒了两杯红酒,递给司徒雄一杯。
“还听说大鳄是陆伯尧的教父,陆伯尧是他最喜欢的高徒。”秦芳俯身跟司徒雄碰了一下杯。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司徒楠一定是查过陆伯尧的背景,才会送他百分之二十的股份,陆伯尧入股了,他的教父自然也就入股了。”
“你呀,生了个天生会做生意的儿子。”秦芳伸出一根手指在司徒雄的额头上轻戳一下,娇嗔道。
司徒雄转过椅背望向江面,心底突然涌上怅然若失的感觉,他似乎是落伍了,有些跟不上这个时代的脚步。
夏晓带的第一个培训班结业,短短两个月的培训,让这些四五十岁的男人仿佛又回到了年轻时的青葱岁月,坐在教室里上课,住宿舍,吃食堂,集体郊游,忙着考试,今天他们终于毕业了,一起拍集体照,有些人眼底染上湿意。
“小夏老师。”拍集体照时,一群人齐声大叫夏晓。
在一旁帮教授拿包的夏晓走过去,站在中间一排最边上的位置,对着镜头露出浅浅的笑容。
拍完照有学生跟夏晓要手机号码,“有了小夏老师,这两个月我们过得很充实。”几个男人像毛头小伙子一样勾肩搭背的开玩笑。
夏晓报着自己的手机号,她只是配合教授的工作,作为助教,她还没有资格给学生上课。
晚上吃散伙饭,有人拉手风琴,有人吹口琴,有人唱《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几个活泼的学生起哄,要小夏老师表演一个节目。
夏晓推不过,走到临时搭的台子上,对着话筒唱了一首《红星闪闪》。
“红星闪闪放光彩,红星灿灿暖胸怀,红星是咱工农的心,党的光辉照万代——”她一板一眼的唱着,这首歌她前几天特意温习过,就是防止吃散伙饭的时候,有学生拱她唱歌。
姑且不说他们都是领导,他们的年龄摆在那里,夏晓自然不能像训初中生似的训他们。
出了食堂,风吹到脸上,夏晓一阵反胃,她冲到垃圾桶前,难受的呕吐。
刚才她就喝了一小杯啤酒,吃进去的东西,全部吐了出来。
一瓶水递过来,“谢谢。”夏晓接过水喝了几口,漱了漱嘴。
给她递水的是培训班里年纪最小的学生,三十九岁的于峥嵘。
“不能喝酒?”于峥嵘从大衣口袋里掏出干净的格子棉布手帕递给她。
包在办公室,夏晓摸了摸身上没带纸巾,只能接过来,“谢谢。”她再次谢道。
手帕上带着皂角的香味,闻着淡淡的。
一只大手突然探到她额上,“有些烫。”于峥嵘沉静的黑眸看着她。
“没事。”这几天她有些感冒,早上还吃过药。
“去医务室看一下。”他低沉的声音说。
夏晓只得跟着他往医务室走,起风了,他大步走在前面,夏晓跟在后头,他的身体帮她挡了一些风。
不像其他学生,于峥嵘的身材保持得很好,走路的时候后背挺得笔直,迈出去的脚步沉稳而有力。
他的背影像山,希望外面的糖衣炮弹别腐蚀了这座山,夏晓心里感叹道。
班里的学生每个看起来都很纯良,这些人未来可能会站到很高的位置上,也可能会沦为阶下囚。
夏晓有些低烧,医务室的护士给她挂了一瓶水。
夏晓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学生,“于同学,我没事,你回去早点休息。”她开口道。
在学校里,不管他们是何种身份,在老师眼里,他们都只是学生。
于峥嵘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他明天一早的飞机回去,他看了一眼点滴瓶,还有一大半,“小夏老师保重。”他起身站起来,看着夏晓说。
“于同学再见,一路平安。”夏晓抬起一只手,朝他挥了挥。
于峥嵘直直的转身,迈着大步走出医务室。
夏晓轻呼一口气,打电话给殷俊,通知他过来接人。
打完点滴,夏晓去办公室拿了公事包,慢悠悠的朝学校门口走去,两个挎枪的武警在校门口站岗。
来接她的不是殷俊,司徒楠倚靠在车门上,手上夹着一根烟,这是除夕以后,他们第一次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