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这件事情,宫里和坊间的百姓都知道了,我早上也刚去膳琴司问过,陛下确实是把蛇腹琴带出宫没有带回来。”韦妃本来也是不愿意相信才去证实的。
“太荒唐了!当年本宫想要了这蛇腹琴放在房里,陛下都没有允许,现在居然把蛇腹琴拿去送给一个娼妓,陛下还赏赐她什么东西了?”郑皇后一听真是气得不轻,也顾不得母仪天下的风度了,和坊间的妒妇一般无二。
“陛下今天早上还赐给她藕丝灯、暖雪灯、芳苡灯、火凤衔珠灯各十盏。鸬鹚杯、琥珀杯、琉璃盏、镂金偏提壶各十件。月团、凤团、蒙顶等茶叶一百斤。汤饼、寒具、银饼等点心好几盒。还赐给她黄金、白银各千两。”
韦妃对于各项赏赐记得清清楚楚,因为里面有几件是她的宫里多没有的,那个琥珀杯她一直很喜欢,但是皇帝一件都没有赏赐过她,因此她对师师的嫉妒一点都不比皇后少。
“皇后姐姐,这些赏赐都不是最重要的,毕竟是些身外之物,这个李师师最可怕之处在于,皇帝亲自为她弹奏《凤求凰》,就凭她的身份也配吗?这还没入宫,万一皇帝把她弄进皇宫,还不压在你我头上?”
梅妃并不在乎那些赏赐,她娘家有的是银子,什么宝贝都不缺,她郁闷的是,曾经有一次她求着皇帝给她弹奏一曲《凤求凰》,可是皇帝却说“百花深处且勾留,不是知音不点头。”他若有一天给女人弹奏《凤求凰》的时候,定是遇到了知音,而梅妃,是他喜欢的女人,但是却不是知音。
梅妃不死心的追问皇帝,如何来分辨一个女子是不是知音,宋徽宗答道知音是心灵的默契,知己是完美的深交。梅妃当时虽然强颜欢笑,但是心中却是气的半死。因此当她听到皇帝为李师师弹奏《凤求凰》的时候,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
“陛下是九五之尊,为一个娼妓弹奏《凤求凰》,简直是有伤国体,本宫定会劝谏陛下的,两位妹妹就放心吧。”皇后也是气的要死,她这个原配妻子都没有享受过这个待遇,却被李师师轻易就得到了,心爱的男子为自己弹奏《凤求凰》,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啊?
“关于李师师入宫的事情,皇后和梅妃妹妹倒是不用太担心,她是不会入宫的。”韦妃胸有成竹的说道。
“虽然她出身是下贱,但是这陛下看上的人,入宫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郑皇后有些担心的说道。
“哼,是那李师师太贪心了,我听陛下身边的内侍(宦官,太监)张迪说,那天他在门外听到了陛下与李师师的对话,李师师说她要的感情是一生一世一双人,说陛下给不起她,后来陛下说,如果非要娶她什么办?你们猜,她是怎么回答的?”韦妃说道这里故意卖了一个关子,因为李师师的回答实在是太惊世骇俗了。
“难道她想取代皇后姐姐的位置?”梅妃唯恐天下不乱的说道,说完还偷偷看了郑皇后一眼。
“谅她也没那个胆子,顶多就是让陛下封她个贵妃到头了,说的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不过是那些得不到荣华富贵的人自我安慰而已,在名利面前,谁都得低头,何况一个小小的娼妓?”皇后并没有被梅妃的挑拨气到,在这后宫,每天都是上演着这种戏码。
“如果是这样,那陛下估计也不会被她迷住,这个女人胆子奇大,她竟然说如果陛下想娶她,就要解散整个后宫,或者放弃皇位和她浪迹天涯。”韦妃边说边观察着郑皇后和梅妃反应,这两人脸上的表情和她当初一样的震惊。
“她要陛下解散后宫?”梅妃脸气的都变形了。
“哼!让皇帝放弃王位?和她浪迹天涯?做梦!那陛下没有答应她吧?”虽然知道皇帝答应的可能性不大,但是郑皇后还是有些担心的问道。
“陛下当然没有答应她,当时陛下还训斥了她,只是不知怎的,她又把陛下哄好了,陛下还赐了她蛇腹琴,两人就去弹琴了。现在坊间都流传两句话:华胥一引惊天下,君王抚琴凤求凰。听说她那曲《华胥引》令龙颜大悦,陛下当即就给她弹奏了《凤求凰》,这个小贱人,还真是花样不少。”韦妃越说越气愤。
“咳咳!姐姐,你看妹妹鬓间这朵白海棠配妹妹这身衣服如何啊?”梅妃此时轻轻咳嗽一声,连忙转移话题,如果在平时,她和这韦妃是死对头,定然不会管她,但是此时,大家的共同敌人是李师师,只能先团结起来。
“这,哦,这朵白海棠和妹妹的淡白色宫装真是相得益彰,越发衬得妹妹水灵了。”韦妃也是机警之人,觉得梅妃表情有一样,连忙四下看了一下,发现皇帝正朝着她们这边走来,也连忙配合者梅妃转移了话题。
郑皇后心中被李师师气的要死,但是也看到了远处的皇帝,于是不动声色的饮着杯中的茶水,心中盘算着该不该劝谏皇帝。
“皇后和两位爱妃在这里赏花吗?真是好雅兴啊!”宋徽宗看到平时并不常凑到一起的韦妃和梅妃都和皇后在一起,不由得心情舒爽,都是他的女人,他自然希望她们能好好的相处。
“陛下还有时间来看我们啊?不忙着陪你的李美人了?”梅妃娇嗔的对着宋徽宗说道,女人适当的吃醋会让男人觉得你在乎他,过度了就会让男人烦,这梅妃的娇嗔程度把握的正好,难怪能成为皇帝的宠妃。
“哈哈,你们几个耳朵倒是灵的很,朕喜欢师师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宋徽宗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能说的,他是皇帝,他想喜欢谁就喜欢谁。
“嗯,只是我们不知道那个李师师是个什么样的人物?让陛下这般喜欢她?”韦妃非常想知道皇帝是怎么想的。
“没有别的,只是让像你们这样的一百个人,去掉艳丽的装扮,穿上素色的衣服,叫师师杂在里面,自然会显示出不同。她那一种优雅的姿态和潇洒的气度,不是有了美貌就能具备的。”宋徽宗提起李师师,眼神中闪着异样的光彩,嘴角露出了一丝赞赏的笑容,那笑容看在三个女人眼中是如此的碍眼。
看到一直宠爱自己的皇帝心中此时装满了另外一个女人,梅妃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狠戾,敢跟我争宠,李师师,我要你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陛下,可否听贫妾一言。”郑皇后按捺下心中的嫉妒,让自己表现的若无其事的样子。
“皇后请讲。”宋徽宗对于自己的皇后还是相当敬重的,毕竟是自己孩子的母亲,也是自己曾经喜欢过的女子。
“陛下,娼妓之流的下贱人,不宜跟皇上龙体接近,但愿陛下能自爱。”郑皇后还是说出了自己想说的话,念着这么多年的情分,她知道宋徽宗不会把她怎么样,如果皇帝能听进去更好,听不进去自己也没什么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