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棋子完全没有预警,从隐晦的手指尖毫不拖沓的飞射而出,踪迹深深的朝着凉亭外的回廊冲去,那里正好有一人,深蓝色衣袖随着手臂飞舞,宽阔手掌挡在面前,五指一蜷轻松捏住了轩辕无心的攻击,男人摊开手心,面朝掌中的棋子,任由不屑之意从唇齿间流泻而出。
回儿没看见,袁昶看的明白,而程之浩当什么都没发生的只为妻子的碗中夹菜。
“程夫人,这或许你的棋子。”来人走进凉亭,话中的讥诮针对轩辕无心,摊开手白色的棋子在他掌心灼灼生辉在阳光下散发出一圈朦胧的白光,这么软弱的力道也敢登台现眼,看来程之浩的正妻除了除了美貌空洞,比一般女人脾气悍烈点也不过是狐假虎威罢了。
轩辕无心冷眼直视,双手环抱胸前:“不用给我了,那上面淬过毒。”
来人的手僵硬在半空中,掌心的麻木提醒他这是不争的事实,好阴毒的心术,居然利用他的轻敌之意钓他上钩。
“想甩就甩,人之常情。”轩辕无心看着对方左右为难的模样开口。
“我是洗濯国派来的使者,你若伤了我就是公然向我国宣战,解药拿来。”来人一露面就被轩辕无心下毒,有火气也是平常,可轩辕无心被人吼却不平常。
袁昶立刻快一步赶在程之浩出手前出声呵斥:“休得放肆,你太高看自己了,你的身份还够不上主母用毒的。”他手心会麻明明是主子在暗处用指风弹了他的麻穴,连中毒和中招都分不出来,洗濯国看来气数快尽了,居然派这种人来围事。
来人被耍颜面尽失,知道是他轻忽冒失所以才会得不堪的下场,顿时抿紧唇不愿意再说话。只用流转眼神在程之浩和轩辕无心之间来回观望,不得不承认他们夫妻的容貌让他失神,刚才他进凉亭之前,躲在树后驻足观望了多久自己都记不清,只知道初见两人的震撼,不明白怎么会有人将世人都有的五官长的异乎寻常,不过用膳气韵皆可自然铺成开来让万物在他们四周全然失色。
轩辕无心接受着来人的打量,因为他身后还有重要的角色没有粉墨登场,所以她决定把这场戏演长一点:“你姓谁名什?光求见没个叫法,程家堡也不好接待陌生人不是。”
“再下叫三木齐。”
“来干什么?”
“求药。”
“既然是求,先把你主子求和的诚意拿出来给我看看。”
三木齐从袖口中抽出一根用热蜡密封好的细细的卷轴递给了轩辕无心。
“收了,你请回吧。”轩辕无心将卷轴丢给回儿,连看都懒得看。
“程夫人不看看,或者是把解药交给在下吗?”
“我有说过收了东西就给解药吗?”做人太实在就是蠢,苟耀天派个连周旋都不会的人来求和,还真是太看得起程之浩了。
洗濯国的皇上是把程家堡当跳梁小丑了吧,不然会这么儿戏,还是说苟连河的命不值得费心。所以才用个蠢蛋来要解药,既然洗濯国没有最基本的诚意,她也没有什么耐心和其叫板,没看见她连卷轴里写的什么都不想看。这么大一块逐客令送给他,他还想要解药?
“程夫人……”三木齐咬牙切齿,知道自己再次被戏弄,气血攻心。
轩辕无心恍恍一拍手:“对了,我还真有东西给你,你回去给你老大带句话,你家公子若是有命能拖到天荒地老正好受苦受难一辈子。”
“程夫人未免太残忍了吧,身为女人不是应该知礼晓德,何必这么咄咄逼人显得难看。”三木齐身为皇室禁卫,看多了皇室的娇蛮人性和草菅人命的行为,但是从来没见过这么不知好歹的女人,敢公然以个人和国家对抗,他年纪轻轻的刚毅脸庞有傲冷,因为他代表的是洗濯国,如果这么被轩辕无心打发了国家的国威何在?
“有你所见的洗濯国皇室残忍吗?”身不端影不正的人也好意思跟她讲礼义廉耻,能明目张胆用人命来锻造神话的洗濯国人,用礼教做反驳不知道脸烧不烧。
三木齐浓眉根根分明,此时已经好像每一根粗黑眉发上已经燃气火花,连同眼中的愤怒灼烧冲天:程之浩好不守信,居然对区区一个女人说了洗濯国的秘密。
于是愤怒的炮火转向朝着程之浩炮轰而去:“程堡主,这关系的到国家和堡主的切身利益,如何任由一个女人玩弄,程堡主的举动会不会太过儿戏,太不洗濯国放在眼中了。”
轩辕无心间好像没她什么事了,赶紧趴在石桌上,懒洋洋的用指尖蘸着盖碗香茶在桌面上写着水字。一撇一捺正好一个人字,如此动作再是一个人字,三次照旧变成一个众字。
皇家人不分好坏但总有一些根深蒂固的习惯是无法改变的,簇拥出行便是其中之一。
那个水淋淋的众字正好映入程之浩的眼中,他只笑一笑,把去掉壳的虾仁堆成小山放到轩辕无心的面前,根本把三木齐视为空气,盛情款款的向轩辕无心邀功:“你最爱吃的龙虾,酱汁是紫姑姑在厨房亲手调制的。”
轩辕无心沉重的叹一口气,瞪了一眼事不关己的程之浩,他讨厌麻烦她就不讨厌了吗?他当初可说过麻烦事都他来处理,现在倒清闲的如同居家小妇,连剥虾都可以当着外人的面驾轻就熟,他还有什么丢脸的事不敢做。
谁要吃他的虾,轩辕无心将满腔忿恨转而砸向三木齐,不满的冷冷而道:“你还没资格跟我男人说话,你送来的东西连的程之浩的手都过不了,你以为你有什么资本让他能对你费心思?”
“程堡主既然没有诚意,那三木齐多说无益,还请堡主记住今天所发生的一切,洗濯国不会善罢甘休的。”
想走?狗洞都没有他钻的份儿,轩辕无心伸手逮住程之浩的手掌,十指纤纤使劲的掐他的手背。贝齿咬的咔咔作响,让他只会坐山观虎斗,让他除了舀骨头汤,剥虾,夹菜就会装傻。
程之浩任由轩辕无心掐着他发泄,反正也不疼,只是一阵冷气乍然平地而起,无端的吹鼓了整个凉亭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