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腹黑小皇“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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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章 无邪嫁我(1)

他什么都懂的,论城府论能力,秦沧甚至根本不亚于秦燕归与秦川任何一人,可他偏生懒得去懂,装傻充愣,倒也活得逍遥。若说秦临渊聪明,可他到底是假死遁世,选择了逃避,惟有秦沧却是早就看透了,宿命这回事,谁也逃不开,躲不过,只有在这其中,要么溺死,要么冷眼旁观。

秦沧愣了一下,他看无邪的神情,第一次出现了如此古怪的模样,像是看到了怪物一般,只是对于无邪的话,他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无邪……”

无邪笑了笑,话题又突然转移了:“秦燕归真的死了?”

她的目光似笑非笑,可莫名地让人心慌,好像这世间任何一物,都会在她这样的目光下无处遁形,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太像了,实在是太像了,即便是这样的目光,都像及了秦燕归当初,唯一不同的是,如今的秦无邪,似乎比当年的宣王,还要可怕呢……

无邪这一问,秦沧的心头当即咯噔了一下,勉力笑道:“你可要掘出三哥的尸体验尸?”

“也好。”无邪也因秦沧这一句话而轻笑了起来,这是这么久以来,唯一一个,真真在她眼中察觉到笑意的笑,她忽然起身,似乎对那棋局再无兴趣了,拂袖走出了这里,唯独留下了秦沧一人……

无邪走后,秦沧一个人坐在那,久久没有动,盯着那满盘黑白交错的棋局,他有些出神。

不知是过了多久,秦沧终于从位置上站了起来,他走向了床榻,却没有唤宫婢入殿服侍他更衣就寝的意思,看起来,他也根本无意要就此入寝。果然,秦沧行至床榻边沿,却突然转了方向,停留在榻首的一尊金色雕兽之前,他忽然抬起手,落在那形似貔貅的雕兽头上,用力一推,当即,整个床榻发生了惊人的变化,轰隆轰隆的笨重的声音自床榻底下响起,那闷闷的轰隆声响,持续了好一会,待那声音终于平息,秦沧这才一手便轻而易举地将整个床榻床板掀起,露出的,赫然是一个黑洞洞的大口!

那方形的大口端端正正地就在床榻正中央底下,乍一看,底下是一片漆黑,就像落入了一个黑洞,可若仔细一看,却又会发觉,这漆黑得好像永无止境的黑洞中,隐隐约约,会传来一阵亮光,似乎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的,这让人不禁惊叹,不知这个藏于床榻底下的秘道,有多深,又是通往何处。

秦沧自那秘道走了下去,直至手中燃具都已烧到了底,他才恰恰在这黑暗中,迈下了最后一级石阶,熄灭了燃具。

那秘道通往的,是一间巨大的石室,除了那条秘道,这里似乎就是一个封闭的空间了,再无通向别处之径,然则古怪的是,这石室之内,似乎并不缺乏空气,更奇怪的是,甚至还有两股空气从不同的方向来,形成一个天然的阴凉之地,四季犹如寒冬,寒冰在此甚至都永远不会融化,乍然进来的秦沧,尽管不是第一次来了,且他还是个内力深厚的人,冰天雪地跋涉个几天几夜也不在话下的人,到了这里,竟还是冷得直打颤。

石室之内,什么都有,稀奇古怪的瓶瓶罐罐,缸子坛子,皆是密封的,东倒西歪,随处可见,那狼籍的模样,像是刚被人洗劫过一般。石室中央,停放着一副巨大的棺橔,那棺橔通体透明,全由寒冰制成,放置于极寒不化的寒冰台上,散发着刺骨的寒气。

那冰棺之中,封着一人,他的身躯大多浸泡于水中,只着了一层薄薄的单衣,仿佛死去了般,苍白的肌肤正如这寒冰,毫无半分生机,那轮廓深邃又宁静,神色却黯然,披头散发,像一尊完美的冰雕,可却看得令人揪心。

秦沧的心情很复杂,远远地站着,甚至并不敢靠近,就在此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道不大耐烦的巨大吼声:“你怎么又来了!”

秦沧怔了一下,忙侧了个身,说话的赫然是一位抱着坛子靠近冰棺的老者,蓬头垢面,长胡曳地,四处打结,身上的衣衫更是不伦不类,道服加身,大概是这里太冷了,外头裹的竟然是西域僧人的袈裟,脚下的鞋子破了洞,露出了脚趾头,老人家脾气火爆,面露不耐,没理会秦沧,自顾自地就忙了开来,在那些瓶瓶罐罐与缸缸坛坛间捣鼓了起来,然后抬手一挥,那凝结的冰棺便自棺盖处开裂,直至首尾两缝完美相接,老者才轻松一推,便将棺盖往前推了段距离,一股脑地将那捣鼓了许久的罐中物倒了进去,复又收手隔空一握,那棺盖便向他所握的方向推了回来,老者又往冰棺上浇了一层水,冰缝迅速凝结,竟再也看不见了,好似从未存在过般。

那透明的冰棺之中也迅速地漫开了方才老者所倒入的黑色混浊的液体,神奇的是,那冰棺乃千年极寒,唯独那浑浊的黑色液体倒入棺中之后,竟不曾冻结,反而像活过来了一般,其中好像有什么细细密密的东西在翻滚着,密密麻麻,兴奋地翻滚着,数也数不尽,那棺中之人几乎整个身子都被淹没在了那浑浊翻滚的黑色之中,淹没了他的脖子之处。

秦沧当即皱了眉:“你与我三哥用了何物?”

老者听罢,不禁嘲讽地嗤了一声:“自然是极恶毒之物,它们饿得太久了,正疯狂地啃噬毁坏你三哥刚长好的经脉血肉。”

看得出来,老人家是故意用这样可怕的语言来恐吓秦沧,果不其然,秦沧的面色一变,他根本难以想象,三哥如此,是要忍受怎样非人的折磨,他甚至都能听到,三哥的骨骼咯咯作响的声音,他全身的经脉和五脏六腑,在一次次的修复和断裂之中反复循环着,每一日,全身断裂的经脉与剧烈受损的五脏六腑才刚刚长好,便要被人为强行地毁坏,再长,再毁坏……

老者不理会秦沧,他有模有样地掐了掐指,算道:“算算时间,也快到他醒来的时候了,只是时间不长,你有什么话,抓紧时间与他说吧。说什么都好,这苦和折磨都已经吃了那么久,都到这份上了,坚持到底才是,莫白费了老夫的一番心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