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马车越来越接近城门方向,外面的人声渐渐多了起来。嘈杂切切的说话声,伴随着鸡鸭牲畜的叫声混合其中。突然外面一阵骚动,只觉得马车猛的一转,立刻原地停了下来。瑾颜不觉一愣,不由自主的掀开马车的门帘,向外想看看发生什么事。此时的城门之外,排起了长长的队伍,人群远远望去有半里多远。
适耀感觉身后有异动,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她面露惊讶,只得冲她微微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询问,速回马车之内,不要再出来。
她好奇的附耳在车壁边凝神静气,想细细从外面人群的议论声中找点答案。奈何外面嘈杂切切,什么也听不清。想再出去问适耀发生什么事,他又不肯说。瞬时沮丧的缓缓滑坐在马车之内,撅着嘴闷闷不乐。
忽听得“呯哐——”的鸣锣开道之声,震聋发馈.周围瞬时安静下来,就听一个中气十足的男音喝道:“怎么城门都堵塞了。今天还真是人多啊!钱守将加派人手另辟一队,给我细细的查看,小心乱党流窜到京城闹事。”
那被唤作钱守将的男子,见九门大人亲自来了,不觉额头流下细细的汗来。急忙挥手让刚跟九门大人过来的一群人在城门右边也开始盘查起来。适耀不觉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赶了马车向右边的队伍靠近。
瑾颜细细听完后,不觉开始疑心大起。这平日京城之门随时都敞开,以方便老百姓进京做生意。时下政局平定,一路走来也没任何人提过有乱党之说。她手指绞着衣襟儿低头默默思索,半响感觉衣裳布料不对,低头一看开始明白适耀为什么要她换上这身农家衣裳,原来是为了面对城门检查。只是她们明明可以表明身份速速进城,为何还要大费周折,想来一定是朝中出了什么事,不觉心中开始忐忑不安。
时间接近上灯时刻,终于到了他们。马车走近城门,那负责检查的守将看也不看就准备挥手让她们过去。忽听钱守将大声问道:“慢!车内所是何人,进城所为何事。”随后人也走到马车跟前。
适耀急忙翻身跳下马车,陪笑道:“马车内人是小的娘子,身子不爽好一阵了,小的家乡又没有好的大夫,特带她来京城请大夫瞧瞧。还请军爷行个方便。”瑾颜听后撇了撇嘴角儿,心想:这个笨蛋还真会编胡话,谁这么倒霉做了他的娘子,天天跟人争宠,只怕不让人害死,也会算计过度心累而亡。
“这庄家人,还真是有点意思。”那问话之人听完哼笑了一声。又随意说了一句:“也罢,撩开车帘子给我们看看,没什么事就赶快去看大夫吧!”适耀一听急忙撩开车帘子,瑾颜在车内见帘子撩开后,心念一阵阵的抽搐着起伏不断,急忙悄然低了头,用手绢掩面重重咳嗽好几声。
“各位军爷小心为妙,家乡的大夫说她得了传染病。别传染了各位军爷,小的可担当不起。”适耀稍稍提高了调门,语意里隐隐有了恐慌。
钱守将听说有传染病,急忙停了要掀帘子的手,一步跳离马车,用袖子捂住了面孔,随手在周围一指道:“你,掀开帘子看看。”被点名的守卫随便看了一二看,便回道:“回钱大人,并没什么不对,只是一个生了病的乡下人。”钱守将一听挥了挥手,让他们速速离去。适耀麻利的把车帘子掩好,跳上马车赶紧离去。
只是进城之后,适耀并不带她回宁王府,也不带她进宫。反而将马车赶到一间小胡同内找了间破旧的客栈住下。
客房之内,瑾颜满是惊异之情。适耀见状只是拍了拍她的头,微微一笑,温和说道:“出了点事以后你就明白了,现在人多口杂,还不是时间,先在客栈等等。自会有人来接我们回宁王行府。”
瑾颜一怔面色渐白,只是抿了抿嘴身子又后退几步顺势坐上床上,也不敢细问所谓何事,只是深深的望了他一眼。适耀上前一步关切的说道:“放心吧!没什么大事,你也无需害怕。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到你。”
瑾颜听完不觉开始回忆这些日子所发生的事情:自己所遇经历,跟他比起来想必简单不少,这么多年自己还在深闰之内无忧无滤的生活,他却已在朝堂之上面对臣子,面对各附属国的使节,想必更是劳苦。自己何德何能可以得到这么多人的尽心保护。不觉嫣然一笑,半晌后才柔缓地说:“不经死之惧,焉知生之欢。死都死过一次了,也没有什么可怕的。适耀哥哥请放心,瑾儿已经开始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