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白玉谷武罗山庄,泰逢仍然在客厅里徘徊。见到他这付猥琐样,武罗心中更觉厌烦。
“阿罗,你抱个人回来做什么?”泰逢见武罗如此亲昵地抱着夕琦,心中很是不舒服。
“这是我的家,你也没有权力管我的事情,你请回吧!”武罗冷冷说道,然后抱着怀中的夕琦进了内室。
泰逢脸上阴晴不定,最后还是跺了跺脚,离开了山庄。
武罗轻轻解开夕琦的黑袍,里面的月白小衣并没有血迹,看来他没有受外伤,武罗探了探他的脉息,时强时弱,却无任何灵力的波动,看来那惊天动地的一声巨响正是此人引起,却因灵力消耗过度竟失去了灵力。
武罗的猜测虽不全中,亦十有八九全对了。夕琦在变身后强行挤破阴魂六绝阵,在阵破之时受阴邪之气反弹,竟在受伤后散去全身灵力。
武罗给夕琦喂下了自制的白玉菁华丸,此药对治疗内伤有很强的功效,果然,夕琦服下白玉菁华丸后,呼吸没有那么急促,脸色也恢复了一些血色。
端来一盆净水,武罗用毛巾轻轻擦拭着夕琦沾了泥污的脸,那张玉一般的脸庞上映着淡淡的血色,煞是动人。此时夕琦嘴唇嗫动着,轻轻叫了一句:“娘……”
由于灵力散去,压制不住夕琦幼年的记忆,昏迷中的夕琦竟回到了童年的时光。他一把抓住了武罗的手,低声叫道:“娘,我好痛!”说完,又陷于昏迷中,却仍抓着武罗的手不放。
武罗虽已有数百年寿命,但这还是第一次被男子抓着自己的手,初时有些慌乱,极想把夕琦的手甩开,但被夕琦那么低低一叫,心中又一软,于是任由夕琦抓着自己的手。
夕琦的手指细长白净,抓着武罗的手心温热,动作并不粗鲁,就如幼童抓着自己母亲的手一般依赖着武罗,长长的睫毛由于睡得并不塌实,一翘一翘的,沉睡中的夕琦纯真如幼儿,竟是那么无邪。
武罗静静望着夕琦,被他此时的神情所打动,竟痴了般定定看着他。
过了许久,夕琦终于静静睡去,武罗才叹了一口气,轻轻将手从夕琦的手中抽出。她活动着已经麻木的手臂,站在走廊里,远眺着青山碧空,沉静如水,目光变幻,竟不似那个敢爱敢恨颇有决断的女子。
夕琦缓缓睁开了眼睛,宝蓝色的床幔,朱红色的圆桌,乃至乌黑色的窗框,这房间里每一件物什颜色都那么鲜艳,令得这些颜色的组合反差更加强烈,此间的主人应该是一个性格分明的人。
外面的天空阴雨绵绵,雨滴空阶,滴滴哒哒,十分寂寥。
夕琦下了床,身子轻飘飘的,房间外是一条短短的走廊,对面的木门敞开着,一间小小的天井沐浴在阴雨中,碧绿肥大的芭焦叶被雨水洗得湛青,数丛花瓣细小却极为鲜艳的红花在小雨中傲然亭立,真个是飞红荡绿,浓夏味重。
凝望着雨中清景,夕琦脑中空空,竟不知道自己缘何在此,之前又发生过什么事情,只感到此地环境极为陌生。他那拼力一击,在受阵法反弹时,竟同时失去灵力和记忆。
女子幽幽的叹息声,令得失神的夕琦猛地转头,一个腰肢纤细,脸部棱角分明因此有种特别风韵的高挑女子,静静站在他的身后。
“望见这雨,你想到了什么?”女子的声音清脆动听,却突兀地问出这样一句。
夕琦沉默了片刻,然后回答:“奔波、流离、阴郁、不安。”
二人都沉默了许久。
夕琦终于问道:“你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青要山山神武罗,至于你,我是在一座山林中捡到你的,你当时昏倒在地,我把你救了回来。”武罗隐瞒一些事实,却目光炽烈地望向夕琦。这个男子在沉睡时纯真如婴孩,醒来时却如此忧郁深沉,令得武罗琢磨不透,却更感兴趣。